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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術鍊金士第十九集第一話to第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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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術鍊金士第十九集第一話to第四話

第十九集 皇國平亂篇

第一話 重踏土地

  “啊……那個……别碰那處……噢!”

  現在是幾點鐘啊?

  昨晚將蘇姬抱上床開始,我們的性器官一直保持交合狀態,再沒有分開過了。我倆緊抱着從床頭滾到床尾,再由床尾滾落床腳,然後在房間的地毯上四處滾,以不同的姿勢做愛。

  蘇姬跟愛珊娜的相貌和身材的酷似非常,但她們終歸是兩個人,必定有性格和特質上的分别。别看愛珊娜貴爲公主,她骨子内絕對是一個淫賤貨,精通其皇室相傳的床第功夫,跟她上過床的男人必然被迷倒,正如跟本少爺上過床的女人也會畢生忘不了滋味。

  蘇姬則是另一類女性,她本人其實是個賢良淑德的女人,淫性純粹來自血統,是那種欲拒還迎,又想要但又怕羞,性交時往往顯露出理智和肉體交戰的特獨神韻。跟這種女人做愛别有風味,嘿嘿嘿嘿……

  不知怎樣,她讓我想起露雲芙,她們屬於相似的類型。

  將蘇姬帶到牆邊,讓她雙掌按着牆壁,上半身水平地俯下,晶亮的大屁股卻高高地翹起來,一對腳踝離地,只用小小的腳尖支撐下半身,身體迎合着我的抽插。

  “呀……不行了……蘇姬不行了……嗚……”

  我雙手按緊她的腰肢,用力朝她的小花徑衝擊,淫魔一族的名器強力吸住我的陽具,其每一下抽插都會比其他女人多費幾倍氣力,但快感也相對地提高。小花穴的肉壁出現顫動,這是蘇姬將要洩身的先兆,我卻故意減慢速度,手指像兩只蜘蛛般從她腰眼爬到她的豪乳上,用力地罩着她的大奶子,笑道:“不行了?你要休息嗎?”

  “噢……不是的……啊……”

指尖輕輕逗弄蘇姬硬繃繃的乳頭,我當然不放過玩弄女人的機會,說:“不是什麽?你這樣說我不明白的。”

  當我故意要將棒子從她陰道裏拔出時,蘇姬的内部竟緊張得套牢我的肉棒,愛液從陰部一直流到腳尖處,她的苦惱從身體表現出來,屁股主動向後壓,想要我插得更深入一點,道:“不……不要拔出來……”

  “啊!蘇姬皇后是要微臣插入一點嗎?”

  “不要說出來……我很難堪……嗚……啊……”

  這母的太好玩了,我喜歡!

  “那可不行啊,請求别人做事要說清楚,你在禮儀課堂沒有學過嗎?”

  “這種事……怎麽說得出……啊!?”

  我用力深深插到她肉穴的最底部,然後又輕輕拉出來,命令道:“將話說清楚!”

  “呀……你太殘忍了……噢……不要拔出來……求求你……嗚……插入一點……蘇姬快到了……嗚……”

  “嘿嘿……什麽插入什麽一點?快到什麽啊?”

  可惜現在的角度看不見蘇姬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她自暴自棄道:“呀……請用大肉棒插蘇姬的小穴……嗚……蘇姬要……要……噢……高潮了!”

  已經是蘇姬的第七次高潮了,熱烘烘的暖流從她深處的花蕊口噴濺,跟我的肉棒倒沖出來,像失禁似的濺在地毯上。蘇姬的身體僵硬了幾秒,撐着牆壁高潮,這時間我也差不多了,鬆開精關將精液灌注進這位迪矣里皇后的宮門裏去。

  發射過後蘇姬的肉穴仍然夾着我的魔槍不放開,我唯有將她抱起躺到床上。别看蘇姬一副斯斯文文的小女孩模樣,畢竟她也是淫魔一族,精力跟愛珊娜和安菲等同樣旺盛,一整晚下來要澆七次水才能撲熄她的慾火。若要娶淫魔一族做老婆,首先也要自量一下能力,最少在武羅斯特和迪矣里的歷史裏,從來沒有人敢娶兩個淫魔一族,這跟自殺其實沒有多大分别。

  我跟蘇姬男下女上赤裸相擁,陽具仍然插在她體内,她就像只小貓般乖乖伏在我胸口上。一邊捏玩她的紫色頭髮,一邊問道:“對了,我來其實是想問你關於皇室的事情。”

  蘇姬擡起俏臉,一對紫瞳凝視着我,不解道:“皇室的事?”

  果然是張花容月貌,尤其是七次春雨後的蘇姬更是增添魅力,連我亦忍不住將嘴湊到她唇上跟她熱吻。舌纏舌的同時,蘇姬的身體又再發熱,一對奶子不自覺地跟我胸口摩擦,看她的勢頭似乎可以再來第八回合。

  我輕輕將她的臉移開,笑問道:“又發情嗎?”

  蘇姬大窘說:“不是的……我沒有……”

  “哈哈哈哈哈……我今晚一定餵飽你這浪貨,但要先了解一些事情。除了黎斯龍和愛珊娜外,佐治國王還有兒女嗎?”

  蘇姬輕輕點頭,眼中掩不住歉疚說:“皇夫也是一個風流男子,自然有其他兒女,不過我們恩愛過的十多年裏他已經很節制。除了我的小龍和小愛之外,據我所知佐治只有兩個剛滿十歲的孩子。嗯,有一件事我想請求你……”

  我笑着用食指封住她的桃唇,說:“放心吧,如果我是最後的赢家,我保證黎斯龍不會有生命危險。”

  沒理由,那顆神秘帝星光芒雄壯,應驗的不會是弱冠小孩。

  蘇姬趕緊得泛起淚光,說:“謝謝你,真的很感謝!我其實是個很無能的母親。”

  我輕輕拍着蘇姬的香肩。她的性格太柔弱,只會些花藝茶道針指等女紅,偏偏她的一對兒女都野心勃勃,即使時光倒流,她也沒有能力組織黎斯龍和愛珊娜兄妹相殘。

  其實蘇姬不求我,我也沒打算殺黎斯龍,並非我對這傢伙手下留情,而是知道他跟海棠結了生命契約,殺他等如破壞跟暗妖精族的關係,何不賣一個順手人情給蘇姬,讓她對我更貼貼服服好了,說不定海萍也會感激我。

  嘿嘿嘿嘿……

  “那你知否迪矣里的皇族裏,有沒有其他人可以繼承帝位?比如是親王之類?”

  “親王有幾位,但迪矣里一向行使兵權中央制……呀提督大人怎麽突然問起這些事?”

  有些事還是不讓蘇姬知道比較好,我轉移話題道:“我們剛才親熱了七次,你還叫我提督大人會不會很奇怪?”

  蘇姬立時面紅耳赤,問道:“那麽你喜歡我怎麽叫?”

  “我家的女人全都叫我主人或者少爺。”

  “主人或少爺?但蘇姬不是奴僕……”

  “你就叫我少爺吧,當入鄉隨俗好了。”

  “喔……好的,少爺。”

  故事情節開始變得複雜了,怎會平白無故跳一顆帝星出來?正如蘇姬所言,迪矣里行兵權中央制度,兵將不是投到黎斯龍那方,就是操縱在愛珊娜手上,親王貴族想造反可能性也很低,那顆帝星到底是指何方神聖?

  還有一點叫我不得不頭痛的是,占星術可不是只有我一個懂得,魔法強族黑暗妖精必然有占卜專家,海棠和天樹會有何反應?聽聞“雨帥”靜韻跟我同樣屬於軍事型的大將,說不定她也察覺到異象。

  唉,愛珊娜你真會挑時間來病,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這可憐蟲來收拾。

  “再前進半天就會到達迪矣里的中央範圍,是時候想想該在哪裏降落了。”露茜站在船首望向雲海之下的一片土地說。

  經過多日以來的航行,旅程終於進入尾聲,我也終於不用大清早被人捉去練劍了,感謝神。

  雷音眼光掃過帆桅,她們翼人族的慧卿公主全身裸露,頭下腳上被倒吊起來。由於我動不動就吊她上桅,她現在的膚色已被曬得猶如古銅,除了她的屁股例外。她的兩個屁股肉貼住了黑色的剪紙,剪紙是“八婆”兩個大字,經過日光浴後就會形成白色,她想擦也擦不走。

  爽啊,這樣子玩她,什麽氣都可以消了!

  

還有慧卿的胸部也甚有看頭,一對奶子比起最初大了一罩杯,這是因爲我在她的食物裏下了催乳劑,現在只要捏她幾下就會射出奶水。慧卿已經沒有了公主的儀態,她現在是比妓女更低賤的奴隸了。

  雷音和海萍初時看不過眼,連蘇姬也爲她求情,不過她們逐漸發現,每次當我羞辱慧卿時她幾乎沒有間斷地流淫水,慢慢地她們也就不再理會,甚至海萍和露茜都對慧卿投以鄙視眼光,在女人們的鄙視下,慧卿無法控制地更加興奮,終使她放棄了最後的尊嚴。

  在慧卿倒吊的下方甲板,有一攤透明奶白色的液體,是她的汗水、淫水和奶水合在一起的混合物。

  蘇姬不解問道:“我們不是飛抵花石城,跟基魯爾將軍會合嗎?”

  海萍搖頭說:“皇后有所不知,所謂有一自然有二,靜韻能派手下前來襲擊,就表示她有辦法掌握我們位置,跟翼人族作空中戰我們始終會吃虧。”

  雷音說:“露茜小姐你對附近比較熟悉,有什麽地方比較安全?”

  露茜苦笑道:“現在全國各地幾乎都在大皇帝子的控制下,想找安全地方也不容易。”

  飛空船雖然快捷方便,但要安全降落倒是一個問題,茂密的森林或崎岖的山嶺都不適合,必須找到平坦的地面才好。可是平坦的地方多數有人居住,萬一洩露了行蹤就會有麻煩。

  海萍說:“這艘船是空海兩用,何不降入何川,從水路駛進花石城?”

  露茜斷然說:“水路更加危險。”

  我點頭附和道:“對,水路比陸路更危險。迪矣里的大河共兩條,一條是北邊貫通帝國、妖精和獸人族的望月河,另一條是南方直達矮人族的祈願河。以我們船只的吃水量而言,祈願河只有不足三條分流可以使用,想避開敵人太困難。”

  雷音和海萍忍不住望過來,露茜震驚得面色變白,忍不住緊握配劍,問道:“你爲何對我國的地理如此了解,到底意欲何爲?”

  像望月河和祈願河這類大河川,不知道才奇怪。可是懂得她們數以百計的分流,甚至像我般連每條分流的水深也曉得,表示我對迪矣里的地理有深入了解,已達到可以隨時制定作戰策略的地步。

  我聳一聳肩,笑說:“别大驚小怪,只不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罷了,愛珊娜亦有七名探子在我領地居住,只要他們沒犯事交足稅,我也沒有爲難他們。”

  雷音和海萍忍不住笑出來。間諜向來是國家政治和軍事的最高機密,拿出來當閑話家常地閑聊的,世上恐怕只有我一個而已。蘇姬爲了緩和氣氛,問道:“那我們該在哪裏着陸?”

  “安全地方倒有一個。”突然想起了拉希的故鄉小龜村,一年前爲了發展銀葉樹林的開采計劃,遂安排她的同鄉移居小費本立城,現在小龜村大概是空置了,變成我們降落的最佳地點。

  一如所料,現在的小龜村十室九空,原本的農田亦長滿了野草,這片平坦柔軟的農田變成我們着陸的好地方。在雷音的控制之下,航天船總算完成了它的使命降回地面,不過此時卻發生一點小意外,當飛船降落的一刻船身忽然劇震起來,震度出乎意料的猛,厲害如露茜亦要坐倒,也害我打了兩個跟鬥,海萍更是九十度硬直撲在地上。

  别怪她,純魔法師通常都比較笨。

  雷音笑着扶起我,說:“抱歉,航天船雖則好使好用,但着陸時總有些毛病。提督大人你還好吧?”

  搓了一下跌痛的屁股,又順手搓了一下雷音的屁股,我忍不住道:“這艘船的着陸和避震系統差勁,你們應該重金禮聘技術高超又英俊的機械大師改良一下。”

  雷音莞爾說:“當今世上有誰的機械技術可以比你好……呀,别這樣望我,當然也沒人可以比你英俊。”

  身手較好的露茜倒沒大問題,她扶起了嬌小的海萍,後者的鼻子變成深紅,她掩着兩行鼻血怒道:“有這毛病你應該一早告訴我們!”

  雷音大笑說:“一時忘記了,對不起啦,下次一定告訴你,哈哈哈……”

  露茜說:“你們都别吵了,我們要爭取時間。”

  雷音飛下航天船,她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手腳快捷地在船底不知幹了什麽,才偵測村莊附近的情況。

  太好了,很久沒有踏足土地,實在忍不住要滾來滾去,始終在地上走比較舒服。露茜負責將準備好的馬匹和馬車駛出船艙,海萍則負責將食物飲料運到車上,而我就抱着蘇姬上馬車。將蘇姬和海萍送上馬車後,我才發現船底有二十多條圓型鐵柱直插地面,從柱上的雕刻我已猜到其作用,這是具有爆炸力的保險鎖,可以將船身緊緊鎖於地上。

  哎呀,我還在計算如何通知手下偷走這條船,居然被雷音早一步洞悉了呢。

  真可惜!

  一切準備就緒,雷音回來說:“方圓半裏都沒人居住,情況相當良好。”

  露茜說:“但我們不能鬆懈,大皇子跟靜韻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我笑說:“要不要多加一匹馬,我這裏倒有一頭母的,看她多麽精壯。”

  從船艙的囚室將光裸的慧卿拖出來,她手肘被縛在背後,腳上戴了鐐铐,嘴巴塞入馬栓,最要命的是鼻子扣了一個金環,而我拖的就是連着鼻環的麻繩。她聽到我的話後滿臉羞慚地垂低頭,雷音呼了一口氣,解下鬥篷蓋在慧卿的裸體上,說:“你也玩夠了,到花石城以前由我來看管公主。”

  “喂喂,她是我的玩具……好、好、好、算你們人多勢眾。”

  上次出使時也是經由小龜村朝皇城進發,但今次的路線卻不一樣,畢竟上次我是帝國使臣,可以大搖大擺、囂張得意地入城,人家還要派儀仗隊來迎接。今日我卻跟着叛黨一起走,人家派的不再是儀仗隊而是暗殺團,才不過一年半載時間,差落真夠大。

  駕車任務自然交由熟悉地形的露茜,我跟蘇姬和海萍擠在一邊,雷音和慧卿就坐在我們對邊。唉,我都跟她們說了,可以將慧卿當成行李縛在車頂就好,偏偏她們就不理會我,要我們三個人擠在一塊兒。

  趕了半日路,太陽快將下山,原本行駛中的馬車突然停下來,露茜輕敲暗號,在毫無先兆下身體感覺涼快了一下,天旋地轉的被一股水元素卷起,從車窗狠狠抛出了車外。當我站穩時發現自己已被大群人包圍,剛才將我拖出車的應該是海萍,她們的意思是要我對付這班人。

  包圍我們的是全身黑衣,拿着矛盾的戰士,我數一數道:“一、二、三……”

  露茜淡然說:“五十二人,二十二個拿弓,其他是近戰,沒魔法師在内。”

  我抓頭苦笑問道:“要我一個打五十二個?這是考試嗎?”

  車内傳來雷音的聲音道:“對付他們,你一個人就夠了,赢了我今晚陪你過夜。”

  從腰帶中抽出寶劍馬基·焚,開始催鼓魔力,黑色火焰沿劍身湧起。看見馬基·焚可以發出黑焰,包圍我的黑衣人不自覺退後了兩步。雷音說得對,對付他們我一個人有餘了,這群人當中只有幾個穿護甲,而且是便宜的硬皮甲,用的都是木弓、木矛和藤盾,更使我發笑的是他們零散的包圍,沒有任何受過訓練的跡象。

  他們不是追兵,更非精英戰士,以我猜測他們可能是落草爲寇的難民,或者是想領懸賞的雜牌傭兵。

  黑焰慢慢熄滅,從腰間抽出錢袋一擲,錢袋越過他們頭頂掉在地上,發出金屬墜地的撩人鳴響,一堆金幣和銀幣也自錢袋裏滾出來。黑衣人互相眼望眼,最後同時向我瞧過來,我收劍長笑道:“望什麽?你們認爲打敗我這帝國提督比較容易,還是打倒身邊的小雜碎較簡單?”

  黑衣人群呆了一呆,但下一刻已然向錢袋方向撲過去,爆發出一場鬼打鬼的大混戰。我轉身望向露茜,笑着攤開雙手聳一聳肩膀,沒理會她難看的表情徑自上車。

  車廂裏眾女表情不一,海萍橫我一眼道:“卑鄙。”

  我失笑道:“抛我出車我都沒跟你計較,還敢說我卑鄙?”

  雷音忍不住笑起來,說:“不能說提督卑鄙,如果用錢可以省回體力,在策略上看是合情合理的,最少雷音想不出這種簡單有效的解決方法,嘿。”

  海萍長髮搖曳地搖頭,不同意說:“虧你還贊他,明明修行了二十多日,正常的劍士都會渴望一顯身手,哪會像他這副樣子?”

  慧卿想表示贊同,但被我瞪了一眼後嚇得立即縮回去。車外傳來露茜的聲音說:“嗯……雖然有點難看,但兵形像水,因地制流,提督針對不同敵人做出不同反應,今次我也覺得雷音元帥贊得沒錯。”

  “哈,這就叫做有見識了。雷音元帥一言九鼎,剛才的話不會食言吧?”

  雷音以大膽目光將我掃上掃落,悠然地交叉雙腿挨着沙發,說:“當然不會。”

  我跟雷音這對狗男女倒沒什麽,反而蘇姬和海萍尷尬得不敢再說話。

  解決了那群蠢人後,我們繼續朝花石城出發,途經的村落大部分都沒有村民,大概是爲避内戰而逃難到東邊去。露茜是個爲人謹慎、腦筋良好的將領,加上躲躲藏藏簡直是她的專長,故此沿路上我們都平平安安,嘻嘻哈哈地度過,這樣子一點不似被人狙擊,反而有些像去郊遊。

  所謂快樂的時光過得特别快,一轉眼我們已接近目的地。

  着陸後的第三日,我們抵達花石城的一百里範圍,雖然外面的景色依然,蘇姬和海萍似是渾無所覺,但漸漸地我、雷音和露茜都感受到戰争的氣氛。我們走的明明是偏僻山路,卻往往發現散落的日常用品,還有曾經煮食的痕跡,全都是戰争期間難民們做成的跡象。

  也是合該有事,今天的中午時分,魔月邪書忽然示警。就像三日前馬車停頓下來,不等露茜敲暗號,我已早一步掩住海萍的嘴巴不讓她念咒。雷音笑了起來,她推開車門跟我一起下去,留下海萍看守着慧卿。

  才下馬車,今次跟上次一樣被人重重包圍,不過今次來的足足有六、七百人以上,而且全都穿着精制鎖子甲,頭帶鋼鑄牛角盔,配以優質護手和戰靴,全體皆背掛一把黑柄雙刃大闊斧,我更看出每把斧上都下了詛咒。

  今次來的全是矮人族戰士!

  

露茜皺一皺眉,從車夫位置站了起來,很明顯她認爲我加上雷音都不容易應付面前敵人。反而雷音一派大將之風,她一撥披風後掏出長叉,平靜地說:“想不到向來不涉外國政治的矮人族,竟然會破例參與别國戰争,本帥也想領教一下你們的本領。”

  說來有趣,矮人族本身屬於較和平的民族,他們的領地盤林峽谷與迪矣里接鄰,跟武羅斯特也不很遠,本來交通應很頻繁。但衰在盤林峽谷地勢奇特,跟人類國土隔着了幾排火山,那些路更是九曲十三彎的險要,不熱死你也會行到嘔血,更扯的是附近住有火龍,除了熟悉地形的矮人族自己,普通人類根本難以進去。

由於矮人族地理環境特殊,其風俗亦傾向於自我保守,即使在遠征獸人族的大戰役中,都不願意大動兵員助戰。

  矮人戰士突然分開,從中間轉出了三男一女,當中有三個人是我認識的,這四人的其中兩人是海盜王的大將——“青龍”和“朱雀”,另一個是我上次出使時認識,曾一起喝酒叫雞的矮人族外交特使科臣,最後我不認識的是一個年紀甚大,留着銀白鬍子的黑老漢。

  雷音擺出了戰鬥姿態,我背後也醞釀着水元素的魔力波動,科臣走前了兩步說:“提督大人等等,我們不是來狙擊幾位的。”

  科臣曾將矮人美女寶舒送給我,倒算是小弟的豬朋狗友,不過我指指青龍和朱雀,示意他們是我的敵人。青龍走出來笑道:“提督大人,我和朱雀本來都爲矮人族辦事,跟隨海盜王只不過爲了查探事情而已。”

  哦,玩無間道?

  科臣、青龍跟那名銀鬍老者密斟,單單只有旁邊的朱雀,以一種冷漠不屑的目光盯着我。此際我才有空觀察這班矮人族戰士,這群人由十四、五歲的小毛頭,到五十多歲的漢子組成,雖然最高一個也只到雷音、露茜的下巴,但每名戰士的手臂卻比普通人類粗壯上一倍,依年紀順序分插不同位置,年長的戰士基本上較爲沉穩。

  跟在他們之後的,還有超過一百多輛物資車,以車輛壓入泥地的深度推測,内裏有不少的東西是金屬物件。

  由於事出突然,露茜走到我和雷音旁邊,問道:“除了科臣特使外,其他的人我全不認識,他們是誰?”

  遇上我們,科臣等人同樣愕然。他們幾個帶隊的圍起來討論,大部分年輕的矮人少年都目不轉睛盯着美若天仙的露茜。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銀鬍老人身上,說:“比較年輕的男女綽號叫做青龍和朱雀,曾爲海盜王真洛夫的四大猛將,尤其要當心那個朱雀,她是矮人族的巫師。”

  兩女認真打量朱雀,矮人族的巫師跟我們的魔法師甚爲不同,我們使用的魔法都是具體實在而且直接,但巫師卻擅長用毒和巫術,尤其兇猛的詛咒更是拿手本領,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慢慢、再慢慢將敵人咒死爲止,比我和垂死老頭更加陰險。

  雷音問道:“那老人家是誰?科臣他們好像很敬畏他。”

  我笑道:“當然了,因爲他是矮人族的首席鑄匠。”

  風鈴山脈位處迪矣里北方,盤林峽谷則在迪矣里南方,翼人和矮人名副其實是天南地北,故此雷音不知道矮人鑄匠的地位,沒甚反應平淡問:“鑄匠?一個打鐵的跑來内亂國家幹什麽?”

  反而露茜冷呼一口氣,說:“首席鑄匠?雷音元帥你大概不清楚矮人族的情況,矮人崇尚鑄造技術,就像人類崇尚武技和魔法一樣,首席鑄匠的身份淩駕於族裏的元老。”

  我點頭笑說:“露茜隊長也很了解矮人族呢!沒錯,情況就跟翼人族崇尚箭術相同,你將他當成破嶽來看待就會明白。”

  雷音問道:“但提督你是怎樣推測他的身分?”

  露茜雖然知道矮人的習俗,但也不曉得我是怎樣推敲,遂說:“其實一點也不難,看看他手臂上的刺青和寶石就知道。”

  那名老者年紀雖然大,但體格魁梧,年過六十以上的身體肌肉仍不鬆弛,在他那條特别粗壯的左手臂彎上,有一個青色布滿花紋的刺青環,幾乎繞住了半只上臂,刺青中觸目驚心地鑲嵌了三粒寶石進皮膚裏。

  我解釋道:“矮人族的鑄造師資格非常講究,從拜師、滿師到招徒都有傳統程序和隆重儀式。我們人類畢業時會收到文憑或勳章,但古老族群卻沒有文憑這類玩意,他們以手臂刺青爲鑄造師級數的記號。”

  露茜亦道:“我也聽爺爺說過,臂上的圈數標示鑄造師等級,乃矮人族古老相傳的習俗。初級的鑄造師就在手臂刺一圈,以後每選成某些秘傳技術就會加圈,圈數最高是九個,九個以後就會鑲入寶石。”

  我點頭說:“手臂是他們的生命,刺青就是身份,寶石則是榮耀,又鑄造師升上大鑄匠後才能鑲寶石,臂上有寶石的矮人地位皆非比尋常。”

  雷音和露茜的注意力集中在那老者的臂上,當她們認真注視那三顆寶石後,花容也終於色變。

  凡對珠寶鑽石有認識的都知道,鑽石的稀有程度是依其大小和顔色來決定,最普通的就是無色透明鑽石,雖然說是普通,但已十分矜貴。老鑄匠那三顆鑽石像成人拇指甲般大,如此體積本身已甚罕見,而且顔色是超級稀有的粉紅、黑色、和銀色。

  我自問稱得上是富甲一方,鮑魚做早餐,人奶沖下午茶是很等閑,但錢包裏也只收藏一顆黑鑽石,體積也沒他臂上的大。在安菲的珍藏裏,亦有一粒她甚爲喜愛的粉紅血鑽,同樣沒有這麽大。至於老者臂中央那粒銀光閃閃的,老實說,銀鑽石這詞彙對很多小貴族皆很陌生,小弟亦是首次見到真正的銀鑽,三粒寶石的總值大得連我也不敢估計,但最少夠買起半座費本立城,驚了吧?

  不愧是出産寶石的種族,而我能猜出這老人家身份,也是依靠這三粒寶石。

  雷音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那三粒鑽石會不會是假貨?”

  雖然明知不可能,但即使是露茜也不敢判斷,畢竟這樣三粒寶石擠在一起的情況太詭異,覺得是假貨也屬正常。我只有笑着回答:“你的話别讓他們聽到,否則惡戰難免,這死老鬼就是一代矮人傳奇柯亞魯的後人啊。”

  當雷音和露茜大吃一驚時,青龍和科臣扶着那老鑄匠走過來,說:“我來介紹,這位是我族的首席大鑄匠——斷金大人。”

  斷金完全無視露茜這位迪矣里第三號美女,全部專注力集中在我身上。嗯,嚴格來說是我的手臂上才對,他以矮人語問我說:“你就是那個聽說很厲害的煉金術師?”

  聽說很厲害?

  雷音不會矮人語還好,露茜卻驚訝地朝向我,科臣和青龍也露出事情不妙的目光。我長聲大笑道:“斷金大匠搞錯了,聽說很厲害的煉金術師叫垂死老頭,我是真很厲害的煉金術師亞梵堤·拉德爾。”

  斷金的目光從我手臂向下走,最後停在腰間的馬基·焚上,一瞬之間他的鬚髮豎直,面皮氣得變紅,指着馬基·焚向科臣和青龍喝到:“這個無禮的傢伙!他居然踐踏我祖先的尊嚴!”

  矮人族戰士開始緊張起來,露茜和雷音感到不妥而緊握兵器,而我只有慨歎冤大頭了。斷金的憤怒可以理解,惡戰恐怖大王之後,劍鞘仍然遺留在珍佛明,現在我的馬基·焚慘兮兮地用廁紙包在腰間,然而此寶劍是矮人鑄匠鼻祖柯亞魯的成名之作,斷金不火起三丈才怪。

  科臣跟青龍打個眼色,後者努力安撫斷金,前者則以太監式彎腰步走過來說:“一場誤會,大人千萬别放在心上。”

  我一側頭,說:“有病去看醫生,我幹嘛要放個老鬼在心上?反而是你們應該多給他喝涼茶,這種年紀玩狂躁很容易會爆血管的。”

  科臣歎氣說:“大人你也真是的,怎可用廁紙包住敝族的寶劍?”

  “劍是我的,用底褲包也可以,要你們管?”

露茜開門見山問道:“特使大人帶着首席鑄匠和大批戰士前來,看情況不似普通運送貨物,不知所爲何事?”

  科臣說:“唉,小臣今次是爲救一位朋友而來,他的名字叫洛伊,至於貴國的内戰我們矮人族從沒打算干預。”

  我們三人面面相觑,連神通廣大的小弟都不知道洛伊是何許人,竟然能讓矮人族冒險派出戰士進來迪矣里,還引來了他們的首席鑄匠。科臣知道我們的想法,解釋道:“此人你們也認識,他就是現在的梅菲士,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爲了隱藏蘇姬和海萍的存在,我們要求矮人族不要接近馬車。科臣是外交官員,十分醒目地答應我們要求。結果六百名斧頭幫浩浩蕩蕩走在前方,我和雷音、露茜跟斷金三人,以及十幾名近衛在後。

  雷音悄悄向我詢問道:“提督大人對矮人的軍事知道多少?”

  一旁的露茜立即豎起耳朵。矮人族有屬於自己的軍隊,不過他們甚少參與戰争,故此其種族的戰鬥力變得相當神秘。由於鳳絲雅的鳳翔商會裏亦有一支矮人兵,所以我對矮人族的軍事略知一二。

  “矮人族沒有魔法只有巫術,族裏的兵源簡單分爲戰士、弩兵和巫師三類。戰士當中有五成使用斧頭,其餘多爲用刀或劍,較特别的是矮人不擅使用長距離的槍棍類兵器。其實想想也明白,以他們侏儒似的高度,一旦拿着長兵器上戰場,那個畫面不用打亦足夠笑死各大種族。”

  雷音不禁莞爾,連一向木訥的露茜也忍不住側開臉偷笑。雷音問道:“我比較關心的是他們的戰力強弱。”

  我搖頭說:“元帥不必過慮,莫說矮人族沒有侵略性,就算有也不會傻到惹翼人。”

  今次是露茜好奇起來,低聲下氣請教我:“提督此話何解?”

  看一眼走得較前的科臣他們,我笑說:“如果單純比臂力,矮人族絕不輸於獸人族,可能還稍微優勝,近戰能力不用懷疑。基於他們的體形關係,矮人擅長克制我們人類的騎兵,他們更開發出一種專門砍馬腳的‘殺豬陣’,五十個矮人戰士足夠應付二百名騎兵。”

  露茜不愧爲謝迪武士的隊長,她已然明白我的意思,接續說:“是一物治一物的道理,那麽矮人族裏的巫師團,他們能抵禦魔法師的攻擊?”

  我點頭說:“我有幾位矮人族朋友,他們告訴我巫師有健全的抵抗魔法技術,甚至可能反過來陰損魔法師。所以矮人族的軍隊其實是人類的克星,不過他們亦有天敵,就是翼人族。”

  雷音說:“我明白了。”

  矮人戰團不懼魔法,甚至不怕跟獸人族打近身戰,碰上人類引以爲榮的騎團更是笑不攏嘴,惟獨面對精銳的箭弓手卻束手無策,最大原因是他們天生腳短,一頓箭雨射下來要怎麽躲?哈哈!

  大地上最負盛名的箭弓兵是妖精和翼人兩族,對上妖精族還可以賭運氣往前死衝,要是對上會飛的翼人族……嗯……結果很容易想像出來。

  我們正聊着矮人族的軍事情況時,科臣和青龍兩人走過來。

第二話 身份之謎

  青龍走過來賠罪道:“家父是個傳統矮人,脾氣太過耿直,有時連我也受不了,請各位千萬不要見怪。”

  此話一出,我們三個楞在當場。

  斷金居然是青龍老爸?難怪青龍在文武兩方面都不弱,相信他身家十分雄厚。不過青龍跟我們人類差不多高度,父子倆居然可以相差兩個頭,他們是搞笑的嗎?我不禁聲音提高兩階問道:“你是得天獨厚,還是……”

  還是你老母紅杏出牆?

  是的話就介紹我認識吧。

  青龍急急撥手道:“提督誤會了,我是爸爸親生的沒錯,不過我母親是人類而不是矮人罷了。”

  喔,原來如此,你早該說清楚自己是雜種嘛。

  露茜問道:“那位朱雀小姐和你們口中的洛伊又是誰?”

  青龍說:“朱雀是已故大巫師的女兒,洛伊是家父的入室首徒,我們三人從小認識。數年前洛伊幫爸爸處理一宗小買賣時神秘失蹤,後來明察暗訪才知道他被梅菲士捉走,而且運用黑暗系法術奪去了身軀。”

  雷音和露茜點點頭,以眼光贊賞他們的義氣。前者問道:“那就奇怪了,你們爲何不潛入梅菲士家,反而投靠海盜王?”

  不待青龍解釋,我已經笑道:“始作俑者根本不是梅菲士,而是那個死鬼駝子才對!哈哈,算起來我幫你們報了仇呢。”

  青龍說:“沒錯,施法術雖然是梅菲士,但法術本身的研究者其實是巴納,要救洛伊就要先拆解那套法術,所以我們一直追蹤巴納,最後混進海盜王的旗下。”

  我一皺眉頭,說:“你們爲何回來?就算巴納死了,還有一個精通黑魔法的‘魔女皇’薩蒂蒙,她是否出了什麽意外?”

  雷音和露茜嚇得站直身體,異口同聲呼叫起來:“薩蒂蒙?!”

  無論熟不熟悉古老歷史,都一定聽過薩蒂蒙這個家喻戶曉的名字,連坊間的小孩子也會知道,更何況是雷音和露茜這些受過教育的人物。馬車中傳來微微驚呼,顯然蘇姬、海萍和慧卿都被嚇倒。

  雷音和露茜向我射出不滿的目光,她們心裏責怪我沒說出這重要的情報。我不理會她們眼光,靜待青龍的回應,他沉默了一陣子,道:“老實說,我對魔法的認識甚淺,只知道自從寶藏一戰後,魔女皇的精神狀態嚴重不穩定。朱雀還告訴我,魔女皇現在的身體充斥了大量水火元素,能否使用魔法也是疑問,聽海盜王說他們要先找個什麽全能法的東西。”

  心中百感交雜,想不到上次一戰會引來如此結果。海盜王雖然奪走了大洪水,但付出的代價反而更沉重。

  薩蒂蒙現在的情況,相信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過兩種屬性相抗的元素同時彙聚一具軀體内,記得裏拉娜老師曾教過我這是魔法理論不允許的,正如青龍所說好像叫什麽全能法原理。

  該死!

  當時我的注意力,全被裏拉娜老師晃來晃去的大奶子吸引住。

  幸好馬車裏還有一個魔導士,等會有空再問問海萍好了,最少她沒有分散我注意力的胸部。

  科臣道:“對我們來說海盜王已沒有利用價值,加上剛收到的密報,梅菲士在最近一個月裏也出現毛病,所以急召青龍和朱雀回來行動。”

  當我想問梅菲士有什麽性病時,露茜已搶先問道:“梅菲士有什麽毛病?”

  青龍說:“我們派出的間諜通報回來,梅菲士一想要建功立業,争着協助黎司龍攻打愛珊娜,可是他突然患上心絞痛,最近一個月皆足不出戶。”

  “原來是他!”一條斷了的線忽然拉連起來,我忍不住高叫一聲彈直身體,連斷金和朱雀他們都嚇得回頭望過來。青龍眼中閃過訝異,也知道我想出了什麽重要線索。

  雷音關切問道:“提督你的面色很難看,沒問題嗎?”

  青龍亦問道:“難道提督大人知道梅菲士患了什麽病?”

  腦海裏忽然湧起荒謬想法,然後當晚夜空中閃耀的帝星一霎即逝。我揮手截着他說話,反問道:“你那位叫洛伊的朋友是從哪裏來?他背部是否有燙傷的痕跡?麻煩你想清楚,這點十分重要。”

青龍瞪着眼睛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思想了一會子向前方叫道:“朱雀你過來,我們有重要事情要問你。”

  朱雀以不悅的目光盯我一看,問道:“什麽事?”

  “你記得洛伊是何時住進我族的?他背後是否有燙傷?”

  朱雀先愕然,慢慢說:“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洛伊哥是族人出海捕魚時帶回來的,到底是何時我也不記得。不過他背部只有一個祈福的巫咒刺青,是爸爸生前親手爲他刺上去,但我沒見過什麽傷痕。”

  青龍、露茜駭然望向我,我的表情比他們更加駭然。巫咒刺青,亦可以是蓋住某些痕跡的障眼法。現在細心想想,靜水月找那麽久也找不到,會否她要找的人早掩蓋住了背傷?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相信洛伊很可能就是發呆月的哥哥,亦即珍佛明的正統皇位繼承人。

  黎斯龍、梅菲士,你們今次爽死了!

  跟矮人族戰士一起同行,無驚無險終於抵達花石城。

  迪矣里南部花石城,仍皇國南部的交通樞紐,水路連接國内兩大河之一的許願河,陸路直達矮人族盤林峽谷的山脈入口,城牆以不同類别的岩石砌成,形成了城牆顔色不一的奇特景象,故爾被稱爲花石城。花石城本身就是南方要塞,包括城外二十個市鎮和一百四十條村,總人口達七十餘萬,迪矣里和矮人族的經濟交易,超過八成以上都會經過此城,除皇城以外要算此地最爲繁榮。

  然而今天的花石城大異往昔,原是别樹一幟的城牆布滿焦黑、血跡和裂痕,夾雜着零星深刺牆身的箭杆點綴,就是護城河亦被填了一半。

  雷音左顧右盼,說:“你們有否覺得一切太順利?”

  露茜和青龍皆不作聲,雷音的問題倒是切中我們心裏的疑問。當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迪矣里皇室、暗妖精和翼人族,照理一定很多精銳殺手前來伏擊才對,但這短時間除了一些蝦兵蟹將之外,幾乎遇不上像樣的對手,一路上遊山玩水地走來。唉,枉本少爺在航天船上努力修行,一身蓋世神功竟無用武之地。

  露茜說:“不曉得的先放一旁,我們眼前還有更大的煩惱。”

  遙望北邊遠遠的山嶺,有一支烏銀甲勁旅駐紮在山路的出入口,截斷了花石城跟中央皇城的交通和通訊。在這軍團的左右兩邊布了另外兩支軍隊,一支以鮮藍底色配紅鳳凰爲旗號,另一支則以黑旗爲號,三支軍隊以三叉之勢鉗制着花石城。

  從軍營的大小,可以推測出三支軍團的總兵力介乎十五至二十萬。環繞在我身邊的人反應不一,露茜沒有多少打仗經驗,她的面色頗爲疑慮,雷音眼中閃起火花,殺氣慢慢凝聚,至於矮人雖然沒打算參戰,但面對龐大的兵力仍然流露出不安。

  奇怪。

  爲什麽?

  心裏連一絲不安,甚至少許變化都沒有,只有一種難以抑壓的期待。

  當我站在山上雙眼俯瞰敵軍時,皮膚卻清楚地感受到微風拂動,風中帶着微微海水鹹,是從河川吹來的西南偏西風。斜陽帶着深紅,意味着很快會有風雨,土壤中帶有水分,黏黏濕濕的正是騎士們常說的膠地或快地,戰馬的速度會比在沙土快一成。所有對打仗有幫助的細微資料,巨細無遺流過心田,我卻無悲無喜地計算每一個優勢和危險。

  雖然我個人不喜歡戰争,即使我不願意承認,但當雙腳踏上戰場時心就會驛動,腦袋亦會自動運作,我是一個天生的元帥。

  我是戰場上呼風喚雨的“戰場魔法師”亞梵堤·拉德爾!

  右手不自覺伸出來,五指張開虛抓遠處的三個軍營,信心源源不絕地湧起,這裏二十萬大軍最終難逃我掌心。最先發現我有異樣的是雷音、青龍和科臣,當他們定神瞧着我時,雷音雙目神采連連,忍不住流露出強烈驚訝,現在的我,與跟她一起航天的我是兩個人。

  露茜的注意力全在那三支軍團上,道:“藍色那一支就是‘雨帥’靜韻的翼人軍,黑色的就是你那位老朋友,少年將領天樹率領的暗妖精軍。”

  我淡淡道:“如果追殺我都算朋友,我們的確是老朋友了。”

  露茜沒理會我,續道:“銀色那支是‘野狼’高夏的團隊,人數該不超過六萬,以騎射、盾矛和攻城兵爲主力。”

  冷眼凝望下方面吹拂的軍旗,我卻感受到軍中主將高夏此刻的彷徨狼狽。黎斯龍都算狠毒了,居然命令高夏攻擊愛珊娜。誰都知道他是愛珊娜一手提拔的愛將,現在狗咬主人了,黎斯龍這一招過橋抽闆斷掉他重投愛珊娜旗下的機會,對其聲譽亦削弱不少。

  此戰失敗,高夏就徹底完蛋了。

  我微微一笑,問科臣道:“你們打算坐一旁涼快吧。”

  科臣尚沒回答,斷金已摸着鬍子說:“請别把我們算在内,我族從來不幹預别國内政,故此不會幫他們亦不能幫你們。”

  從科臣眼中看見他深藏的懼意,我剛才的氣勢使他再不敢看好黎斯龍,故立即打圓場道:“家有家規,族有族例,不過在某些地方上我們會給予最大支援,希望各位諒解我們的處境。”

  科臣說的支援,就是指跟鳳翔商會的交易。愛珊娜選擇退守到這座花石城,最大理由是看中我跟矮人族的商貿關係。矮人族不會出面發兵支持任何一方,但做生意就另當别論。千百年來矮人族皆十分重視商譽,只要他們跟鳳翔商會簽下合約,莫說是發生了戰亂,就算天塌下來仍會提供物資給鳳絲雅。除非黎斯龍出兵圍堵盤林峽谷出入口,否則拿他們沒法子的,但此舉等如逼矮人族出兵,不智之極。

  

鳳絲雅跟矮人族的合約裏自然包括了兵器,要是沒有這強大的支援,就算“紅鬍子”基魯爾守城技術再出色,也難以抵抗靜韻和天樹兩名智將的聯手。作爲矮人族的外交特使,科臣也不是傻的,風頭火勢下不閃就笨了,所以才會在輸送物資進花石城時,給我們碰巧遇上。

  輕輕點頭表示我滿意科臣的答覆,他偷偷呼了一口氣,我笑道:“我們走吧,基魯爾已經等得很心急。”

  太陽終於下山,斷金的矮人物資隊伍朝花石城南門駛去,守城的士兵看來很緊張,車隊還沒到吊橋已有弓手上箭準備,從箭坑中向我們瞄準,一副如臨大敵的陣容。爲首一名軍官拔出長劍,喝過來道:“來者何人?”

  我笑着喝回去:“賤人。”

  賤人不愧天下第一稱號,士兵們統統嚇得退後幾步,有兩個連兵器也拿不穩,一名老兵更當場濑尿。露茜用腳輕踢一下要我縮回馬車,才對軍士們說:“自己人,開城門。”

  露茜扯開身上的麻布,露出内裏的謝迪武士劍服,她本來就是軍隊裏的眾人偶像,迪矣里的軍人全都認識她。守值軍官命令放下吊橋打開城門,還親自出來迎接。

  進入花石城,我們幾個眉頭大皺,滿城的房屋幾乎全被拆骨,剩下一堆又一堆空置的磚牆。蘇姬吃驚起來,忍不住捉着我的手問道:“花石城被攻陷了嗎?”

  雷音說:“非也,這種情景才屬正常。”

  蘇姬以她那對勾人魂魄的紫瞳凝視着我,我點頭說:“花石城被包圍多日,爲補充戰力基魯爾才將民居拆卸,用木材和石頭權充守城武器。”

  一路上全沒行人,只有零星的小隊巡邏,海萍亦問道:“那城裏百姓呢?通通都逃跑了?”

  這裏只有我一個曾有被圍城的經驗,微笑道:“花石城的居民應該被送到集中營,一來可以有效管理糧食問題,二來可以斷截奸細通訊,此乃被圍城時的守方必然手法。”

  我們一夥人直達軍營指揮中心,右腳才甫踏到地面,一團紅影以飛快速度撲過來。一陣熟識的體香飄入鼻内,早有一具柔軟的女體將我抱緊,其餘幾個女人都看得愕然。

  “亞梵堤!亞梵堤!你終於都來了!”

  “呀,寧菱!”

  寧菱消瘦了,她用力摟住我,一頭堆在我胸口嗚咽地抽泣,在她身後走出兩排士兵,每一位都身材健碩,但全都面帶倦容。最後是光頭巨漢“紅鬍子”基魯爾。基魯爾的精神尚算不錯,只是容顔略爲憔悴,現在不止他的鬍子是紅色,連他的眼睛也布滿紅絲,不曉得這位國家名將有多少晚沒睡過了。

  在基魯爾身旁尚有“賢者”多度、左丞相利加,以及一位留着羊鬍子的謝迪武士,他們同樣是兩眼血紅,很明顯是睡眠不足。這位謝迪武士跟我有過一面之緣,他年約四十多歲,上次在皇宮捉女鬼時就是他負責貼夏蕙姨閃卡的,聽說他追隨佐治很久,是除卻露茜之外唯一願意投到花石城陪葬的笨蛋,其他的老早就投靠形勢大好的黎斯龍。

  露茜欣然攙扶多度,後者慈祥地笑說:“我們終於等到你來了。”

  基魯爾向我打個眼色,我和寧菱就像連體怪嬰般跟他走,除了海萍和蘇姬外,雷音和露茜也一起進入指揮中心内。我們每走三十步,就會有一道鋼門和兩名守兵,此處守衛異常森嚴。

  進入核心的密室後,基魯爾才呼一口氣,說:“上天還沒有捨棄我們,幸好你在最後關頭及時趕到。”

  我拍拍寧菱香肩,她老大不願意地坐回她爸爸身旁,才向基魯爾笑道:“太誇張了,就算我沒來,你最少仍可多撐五日。”

  眾人聞言大驚,尤其是雷音和露茜兩女,我們才剛剛到步,連現在什麽戰況也不清楚,憑什麽推測基魯爾能多守五日?基魯爾和多度疲憊的眼中閃過希望之光,其他人亦精神一振。作爲統帥必須有壓服下屬的能力,我沒有告訴他們原因,坐到一旁問道:“佐治國王、愛珊娜公主和梵沁女皇情況怎樣?”

  基魯爾道:“他們都在這裏,國王和公主皆身體抱恙,梵沁女皇卻深閨簡出,只交代將一切兵權下放給雷音公爵,對我們的戰事已不再過問。”

  眾人默默無語。翼人族遭逢巨變,族中三大中流砥柱的“風帥”破嶽已經他投,現在連“雨帥”靜韻亦發動叛變,最可憐還是她的女兒雅男早年被逐,剩下的慧卿竟亦變節,做女皇做到這樣子夠悲慘了。

  多度說:“情況緊急,我們先將戰況告訴提督大人。”

  基魯爾闔起眼睛整理思緒,道:“我們被圍已有四十九日,剩下兵力約二萬二千,當中有五千是翼人族的戰士。敵方是高夏率領的迪矣里皇室第七、八和十四師團,三團合共九萬人,現在應剩下七至八萬。天樹、虎靈和空鵠率領的暗妖精軍約七萬,最後爲靜韻的翼人叛軍約五至六萬。”

  那名羊鬍子的謝迪武士站起身,恭敬說:“末將哈利文,提督大人好,對方採取輪流攻擊的戰術,每日由一營進攻消耗我們兵力和武備。在這四十九日裏曾總作出兩次總攻擊和五次夜襲,但都被將軍大人一一擋過。”

  剛才耍的一手,已赢得此謝迪武士和其他將領的尊敬,當然更包括寧菱的仰慕。真是傻得可愛的一班蠢人,其實剛才只是胡吹,不過胡吹得有跡可尋罷了。由剛來的路上發現城中有部分房子尚沒拆毀,就表示基魯爾還沒山窮水盡,至於爲何說五日?哈哈哈哈……反正我人已經到了,這個謊話永遠也不會揭破。

  撥一下狐狸尾巴,嘿。

  話說回來,四大虎將可非浪得虛名,基魯爾的守城能力確是真材實料,難怪當年獅子皇也委派他抵擋我老爸的攻擊。靜韻和天樹都是將才,還加上迪矣里軍從旁協助,雙方兵力更相差近十倍,基魯爾可以守到今天已經難能可貴。要是能帶着光頭佬回國放在帝中的斯立比城,切斷中央和帝北的所有進路,哈,無論凡迪亞還是赫魯斯恐怕要晚晚失眠,說不定還會朝朝失禁。

  如果愛珊娜成了女皇,或許真能將基魯爾打包回國借用。

  不知我打着如意算盤的光頭佬,仍然一臉純真笑容問道:“久守必失,提督可有什麽奇謀妙計退敵嗎?”

  欣賞一下眾人崇敬的目光,才笑說:“我已有一連串的計劃,但需要兩天時間作準備,多撐兩日對大叔來說應該不難吧?”

  基魯爾苦笑着摸摸大光頭,道:“我年輕時頭髮相當茂密的,但守城一天就讓我感到衰老一年,反正現在一條頭髮都沒了,又何妨多守兩天。”

  眾人不禁偷笑,氣氛也緩和不少。老實講,守城壓力巨大我是親身體會過,小弟從前就是靠防守獸人侵襲起家的,希望將來别變光頭就好。

  跟基魯爾等商量了兩小時,我匆匆離開密室往找矮人們,離開時寧菱還依依不捨望着我哦,但她明白我現在忙得不可開交,故此沒有任何糾纏。

  矮人族跟鳳翔商會簽了長期合約,所以他們的物資必須親手交給鳳絲雅,要找他們就必須前往鳳翔商會的臨時總部。

  鳳絲雅:其實就是我在迪矣里的小老婆,“智者”波哥坦的小孫女。

  在哈利文的引路下,我們來到了花石城的鳳翔商會分店,守門口的雖然亦是矮人,但這批矮人卻不是斧頭幫,而是大刀會,他們用的通通是銀色大刀,使我知道這些矮人族戰士並非斷金他們,而是鳳翔商會的專屬護衛。

  上次出使迪矣里時,我穿針引線爲鳳翔商會引入撒達、寶碩和寶舒三名矮人,他們亦計劃召來舊族人加以訓練。照現在的情況所見,這項計劃已經完成,守在門口的有六名黃衣矮人戰士,我們還沒開聲,其中已有一人認出我,立即敬禮道:“亞梵堤大人安好,我們會主已等閣下很久,請讓我們引路。”

  矮人護衛帶我和哈利文進入宅内,所經之處均有矮人戰士把守,每人都身穿整齊的制服,分橙、紅和黃三種,左胸襟繡着一只鳳作標記。他們配備亦大同小異,橙衣的配刀,黃衣的配劍,紅衣的配斧頭,清楚劃分出刀劍斧三個陣營。雖然不知鳳翔商會現在的戰力如何,但從這個分組推斷人數不會是三幾百那麽少。

  幾乎每個矮人見了我均敬禮,哈利文訝異問我道:“大人跟鳳翔商會很熟嗎?”

  “少許生意來往而已。”我微笑着沒有詳細解釋。畢竟在迪矣里沒多少人知道我和鳳絲雅的關係,雖然要瞞愛珊娜和安菲是不太可能,但玩女人也沒必要過分張揚。

  尚沒到達内院,鳳絲雅早屈尊降貴出來迎接。分開快半年多了,現在的鳳絲雅出落得更爲明豔動人,橙黃色的光亮絲綢長衣,配紅色的小腰繩帶,穿在個子高的她身上甚爲優雅奪目。長直端莊的暗紅秀髮,加上銀色的環型耳飾,配合清素但專業的化妝,此刻的鳳絲雅已是迪矣里的時尚女商家,跟一年前我所認識略帶土氣的呆丫頭,活脫脫就是兩個人。

  唯一沒變的是鳳絲雅那份純真。

  一切的化妝全不及她那對單純的眼神,只一個眼神,讓我明白了很多從前沒想過的事情。

  一對帶着少許淚水,一心期盼着愛郎,強壓住興奮又滿載着幽怨的眸子,看到我連心都痛起來。當初認識鳳絲雅,純粹是抱住玩弄她身體,吃免費午餐的想法,作夢也沒想過這純潔的女孩,竟一心期待我這浪蕩子的歸來。天啊,我該怎樣回饋這份心意?

  打友誼波的一夜情,或是明買明賣的交易是一回事,但涉及了感情就要負上責任,這是我出來風流的其中一條原則。

  陪同鳳絲雅的還有撒達、寶舒以及幾名起義軍的舊幹部,他們現在的氣派衣飾同樣今非昔比。除鳳翔商會的要員外,當然還有斷金、青龍和科臣他們,鳳絲雅強壓着撲上來抱我的沖動,努力裝出平靜地行禮說:“鳳絲雅見過亞梵堤提督。”

  長歎一聲,我開始反省自己是否太過風流?其實我原本不是找鳳絲雅,而是要找斷金有事商討,但此情此景我怎能再傷她的芳心?一邊歎氣一邊柔聲問道:“鳳絲雅會主好,我有沒有打擾各位的交易呢?”

  鳳絲雅顯出當家的風采,伸手請我進大宅内,說:“其實只是些小買賣,兩位大人可以一起進來。”

  當日我撮合鳳翔商會和矮人族的商貿關係,中間就是透過科臣這矮人外交使節,他可能猜到我和鳳絲雅的不道德關係,故代表矮人族說:“提督是我們族人的尊貴朋友,我們歡迎也來不及,又怎會打擾呢?”

  

做外交的果然是八面玲瓏,擦鞋功夫厲害得沒話說。

  倒是哈利文有禮貌,他跟我說道:“既然是商業機密,末將還是先退避一下。”

  我笑起來,搭着他的肩膀說:“即使機密也不要緊,你看下去就會明白。”

  在内裏分别坐下,他們談的大致上是訂購新貨物的數量,討論貨品的素質,而我們需要的是武器、糧食和珠寶,他們需要的則是春藥、壯陽藥和化妝品,大家各取所需。其實現在鳳翔商會的大部分戰鬥力,都是由矮人族招募回來的戰士,蛇鼠一窩的情況下談生意自然更水到渠成。

  到了最重要的價錢部分,撒達在鳳絲雅的首肯下,跟斷金互相握住對方的手,在兩手上蓋了一塊紅色白邊的絹帕,以獨有的握扒方式逐樣物品討論價格。

  哈利文恍然大悟,才想起矮人族交易的正統方式並非用口說,而是通過握手來達成。他看着兩只侏儒秘密討價還價,問我道:“大人懂得這種交易方式嗎?”

  “方法是知道,但從來沒有試過,捉住男人的手指搓搓捏捏我會嘔的。”

  “……”

  我們耐心地等待,直至他們完成了新的合約,已經是一小時之後。我才請斷金、青龍和科臣到一小室内,青龍問道:“提督大人放下守城重責來找我們,是否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斷金一臉嚴肅,提起警覺,他認定我想向他們借兵。我坐在椅上一伸懶腰,道:“如果我想跟矮人族做生意,你們會否拒絕?”

  斷金開門見山說:“提督是我們的客人,有生意一定會做,問題是什麽性質的生意?”

  “嘿嘿嘿……哈哈哈……不用擔心,我不至於差到要借用你們兵力。”

  哈利文垂首不語,細嚼我語中含意,科臣苦笑問道:“提督大人請開門見山吧,如非要我們參戰,其餘什麽生意我們都有興趣。”

  從懷内取出了兩張藍圖打開,我說道:“我以私人名義,請矮人匠師制造兩件裝備,相信你們沒理由拒絕,問題是你們能否做得出這種東西?”

  斷金畢竟跟我一樣是專業級,他拿着藍圖研究良久,認真地說:“這個設計非常複雜,但如果有足夠材料、工具和報酬,斷金相信還是可以辦得到。”

  我搖頭道:“問題是時間,我必須在兩日内得到它們。”

  斷金眼中閃過訝異,他拿起藍圖在房内躊躇兩圈。然而當他望見我故意的偷笑,突然用力拍桌子說:“沒問題,我以矮人族首席鑄造師的身份許諾,四十八小時裏做出這兩件武備。”

  根本不需要用什麽激將法,對於斷金這種技近乎道的鑄造師來說,挑戰難度已成了他最高的享受。真可惜,要是我有時間寧可自己去做,這筆錢其實可以省下的。

  哈利文盯着兩張藍圖,其中一這樣是盾牌,而另一張是弩和弩箭,但從其傻相知道他看不明白藍圖的設計。其實不止他一個,青龍和科臣也沒看得懂,這兩份設計是我在航天船上閉門創作的,亦是針對今次戰役苦思出來的玩意。

  科臣問了眾人心中的疑問,說:“請問大人,這兩件是什麽裝備?跟這一戰有何關係?”

  我笑說:“這兩件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這個計劃我稱爲‘超級騎士’計劃。”

  哈利文說:“叫聖劍騎士會不會更威猛?”

  我橫他一眼說:“我喜歡性劍騎士多一點。”

  斷金的物資部隊裏,最少有四十名戰士同時具備鑄造技術,我吩咐哈利文在城中找一個隱藏點,暫時徵用爲臨時工廠。

  本來想好好去慰藉鳳絲雅的,但大戰一觸即發的當兒,一日二十四小時根本不夠我用,馬不停蹄又要趕去見愛珊娜和梵沁,最後有空才去見佐治吧,總覺得這傢伙不會那麽容易死。

  在指揮中心的内層,蘇姬和海萍已被安排入住秘密的房間,多度更派出他自己的親信守住,當中包括了露茜,不讓任何人發現到蛛絲馬跡。在愛珊娜靜養的寢室前,基魯爾早在房外靜坐沉思。

  “愛珊娜的情況如何?”

  基魯爾微微愕然,我直接稱呼愛珊娜,就表示不打算隱瞞他,我與愛珊娜的不尋常關係。事實上我亦在測探他,寧菱擺明車馬纏住我,基魯爾對這種關係會有何反應?

  畢竟他是以大事爲重的人,平靜地道:“公主服用了皇后帶來的特效藥,面色稍微好轉,但基魯爾擔心的是時間問題,沒有一個月時間公主仍難出面掌持大局。”

  我坐到基魯爾旁邊,說:“時間不允許,就用腦袋解決,你以爲愛珊娜強挾蘇姬皇后回來目的何在?”

  基魯爾長歎一聲,說:“好聰明的計劃,但實行起來卻不容易。皇后和公主的性格差距太大,很容易就會露出破綻。”

  我搖頭說:“沒人要皇后出來長篇大論,只要點到即止就可以。難道你認爲愛珊娜和亞梵堤是傻瓜嗎?”

  “這個方法冒險太大,我始終不認同。”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基魯爾沒有回話,正當我站起身握着門柄,要進入愛珊娜的房間時,他突然沉聲說:“我有一個感覺,令尊正在附近。”

  我忍不住露出笑意,什麽也沒有說就推門而入。

  在睡房裏,愛珊娜靜靜趟在大床上,我是第一次見到全沒化妝的她。現在的愛珊娜仍然傾國傾城,但感覺跟從前有很大分别,從前的她像把鋒利的劍,而現在的她就像一只累透的兔子。

  悄悄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悠然欣賞愛珊娜沉魚落燕的美貌,浪漫的紫色長髮輕輕躺在她香肩,跟她雖然有三尺距離,但仍然可以嗅到女孩子的體味。

  看似沉睡的愛珊娜忽然微笑說:“我會輸嗎?”

  我笑道:“不會。”

  愛珊娜張開眼眸,竟射出全不配合她芳齡的複雜目光,呆望着畫滿油彩的天花。她徐徐道:“我很慶幸上天給我完美的外表和智慧,覺得世上一切皆以爲我軸心去轉動,事事稱心的我從沒試過在其他人的角度去感受事物。”

  說畢,愛珊娜的眼中閃起了淚水。難以置信,我從沒想過比任何硬漢更加堅強的愛珊娜,竟亦有傷心落淚的光景。我悄然問道:“孩子沒有了?”

  問題甫出,一滴淚水從愛珊娜腮邊滴下,這個就是答案。

  我歎氣說:“他不出世,或者比較好。”

  愛珊娜苦笑說:“你是何時知道我跟父皇的關係?”

  我亦苦笑說:“我說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相信嗎?”

  這次是我和愛珊娜最坦白的對話。

  突然想起侏葉,同樣是公主,同樣是懷了父親的骨肉,然而侏葉可非自願,現在連身體亦失去了,相比起來愛珊娜幸運太多。此刻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將侏葉拯救出來,然後讓她成爲世上最幸福的美女犬。

  愛珊娜將臉側向另一邊,帶點害怕問道:“我是不是很任性?”

  我輕輕從椅子坐到愛珊娜身邊,將她柔柔地抱起來枕到我的肩上,握着她一對柔軟如綿的小手,笑說:“說到任性,我比你更甚。”

  當年遠襲獸人軍我有自信可以戰勝,可以建立不朽奇功,結果我確實辦到了,得到今天說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是背後的代價,就是失去我一生最愛的女人,以及兩位忠心追隨我的家臣,如果一切可以重頭再來,我願意放棄現在所有,交換他們三人回來。

  這個傷口會永遠留在我心内。

  愛珊娜從我肩膀上仰起臉,一對無助的眼神與我相觸,使我再也忍不住俯下頭與她深深熱吻。

  受到愛珊娜淫魔族的感染,我的身體很快起了生理反應,可是她的狀態仍然很虛弱。突然靈光閃過,淫魔一族跟普通女人不同的地方是,她們是以性愛爲本的女人。

  “啊……不行……我現在的身體……呀……不要……”我沒有理會愛珊娜的反抗,手指從她的睡衣遊入她的胸上,輕輕抓起她的肥乳内側,拇指在乳尖上來回打轉。

  愛珊娜有氣無力地掙扎,說:“亞梵堤……等一等……現在不行……啊……”

  我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說:“刀山火海我也爲你而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

  愛珊娜在喘氣中呆看我,她的遺傳性心臟病才剛剛服了藥,現在進行激烈性愛是十分危險的事。但正如基魯爾所說,要柔弱到像是溫室蘋果的蘇姬,假扮雄才大略的愛珊娜,真是妙想天開的想法。

  但若果愛珊娜有能力支撐一下,跟蘇姬互相交換出現,那任何人也難以察過有問題。只是連我也沒有信心,愛珊娜是否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給我。

  在她天人交戰之際,我已經來一招霸王硬上弓,兩手一上一下進攻她的豪乳和小溝。畢竟淫魔一族都是好色的女性,愛珊娜的考慮很快就消失,身不由己地配合我的活動,腰部隨着我的手指愛撫有節奏的上下擺動。

  我將臉全堆在愛珊娜的腿間,舌頭伸進她的幽谷裏大搞特搞,她的皮膚漸漸染成粉紅,香汗慢慢滲透出來。蘇姬和愛珊娜這對母女的外表和胴體真相似,要是將她們放在一起親親,一定會爽死呢。

  愛珊娜的小穴開始潮濕,雙腿也自然張開,期待着男性的插入。挺起魔槍,同時召喚出吸精蜘蛛,我集中全身的精氣於槍尖,向着她的體内直沖。當我貫穿愛珊娜的胴體時,她露出了痛楚的表情,這痛楚不是由下體而來,而是由她的心臟而來。

第三話 絕地反擊

  愛珊娜的秀眉緊鎖,因痛楚而呻吟,可是淫魔一族的本能使她承合着男人的衝擊。她的名器夾着魔槍,肉壁傳來有規律的震動,子宮下降緊扣着我的槍尖,愛珊娜在痛楚和快感之下用力摟着我背部。

  “謝謝……”愛珊娜輕撫我的頭髮,在我耳邊親密細語。

  我將上身擡起,捏住她下巴笑問道:“謝我什麽?謝我幹你嗎?”

  愛珊娜罕有地露出羞澀表情,咬着下唇說:“其實……我也不肯定……啊……你會不會來……噢……但最後你還是來了……啊……”

  可能愛珊娜沒有發現,她的皮膚及頭髮已發出微亮光澤,顯示她正逐步吸食我的精氣。隨着吸食速度增加,她的洞穴也生出更大的拉力。我將她的兩條長腿擱到肩上,抓住她的大屁股,將巨槍朝她的小嫩穴無情地抽插。

  “呀!”愛珊娜的腰誇張地彎起,雙腳也使勁地勾住我,手指更拉爛了床單,淫水源源不絕從小穴裏湧出來,濕濕滑滑的液體沾到我身上。無可否認,吸食了精氣的愛珊娜,身體快速回復了氣力,但要是刺激太大,可能會引來反後果。

  萬一愛珊娜在我懷裏掛點,聰明如我也不知怎去收拾這個攤子。

  “哼,我就讓你吃更多!”默默運起魔月邪書,魔槍在這位十八歲小公主的肉洞裏有節制地抽送,另一方面我毫不吝惜地釋放精氣。又要做愛覺得爽,又不能産生太大刺激,我必須純靠技術來應付。

  愛珊娜可非等閑女人,她自小學習床術,即使現在有病在身仍然不好對付。那個淫魔族的名器緊緊扣着我的肉棒,她的指甲狂亂地在我背後抓,而我則冷靜地使用九淺一深大法,將她逐步逐步推向高潮。

  “呀……亞梵堤……啊……要到了……要……噢……”愛珊娜眼角流出喜悅的淚水,兩腿有力地夾住我腰部,生怕我會離她而去似的。此時我也快要高潮,在最後衝刺之前我啓動了邪書的奧義。

  魔槍七變化……海葵變!

  我的龜頭硬頂住愛珊娜火熱的子宮口,海葵變的力量將我的精華強行封印,送到她的身體裏強制受孕。既然她失去了一個孩子,我就送另一個孩子給她好了,希望她會好好教育這個小男孩。

  這段期間每日都有大批縛上紙條的箭射進城内,勸喻城内的軍士和百姓開門投降,若不是基魯爾有足夠軍威,在敵我雙方兵力十倍差距下,軍士們早就溜個清光。話雖如此,基魯爾和他的將領們仍需每晚親自巡邏,爲的不是害怕敵襲,而是害怕有人趁夜逃亡。

  要是有第一個逃兵,就會陸續出現更多逃兵,因爲只要有一個人逃走,團結和信賴的意念亦會冰消瓦解,逃亡求生的慾望會像瘟疫一樣散播。自古以來,無數守城將領皆敗於自潰而非被敵殲滅。

  對於現在的花石城士兵來說,心理狀態其實已經快到極限,他們必須赢上一仗才能舒緩和平衡,問題是基魯爾此人守城誇啦啦,進攻喊阿媽,靠他進攻就真是死定的了。

  進城的第三日,我也鎖着自己在密室兩日一夜,不停細閱基魯爾留下來的軍事記錄,研究圍攻我們那三支軍隊的戰略部署。三支軍隊之中以天樹的暗妖精軍團最保守,他們只用遠距離魔法進行攻擊,甚少進入花石城門的二百步範圍。靜韻的翼人部隊則最機動難測,曾試過在東、南、西、北四面遊走,刺探我軍的虛實和弱點。

  至於高夏,此人是前四大虎將“銀狐”將軍米帕的兒子,他的用兵屬於正統軍事學派,由布陣到攻城幾乎全是依照軍事理論,正如泰坦的批評,此子有些紙上談兵,大路用兵是很穩健沒錯,但臨場的判斷反應卻遠遜於天樹和靜韻。

  畢竟是經驗的差别。

  門外傳來敲門傳聲,還沒等我叫喚已有人推門而入,進來的正是基魯爾。基魯爾的厚甲隙間仍有亮晶晶水光,渾身沾滿血腥和汗氣,顯然是剛剛又打了一場硬仗。他笑道:“好賢侄,基魯爾已經遵守諾言守城兩日,總該到你出場了吧。”

  闔上軍事記錄,我坐直身軀擡起頭,問道:“以你猜測,接下來負責進攻的是哪一支軍團?”

  基魯爾知道我已準備就緒,精神大震道:“剛來的是鳥人,接下來不是暗妖精軍隊就是國家軍隊,但我認爲是前者居多。”

  我笑說:“天樹,哈,真好!”

  基魯爾摸摸鬍子,說:“要轉守爲攻,是否選擇高夏比較好下手?”

  我輕輕搖頭,心神平靜地望着窗外天空,說:“即使我多麽厲害,也不可能一口氣打垮三支軍隊,轉守爲攻只是序幕,最重要的是全盤的局勢走向。”

  基魯爾點頭說:“你說得對,我們只需要一個能扭轉局勢的契機。要是你能盡得法特真傳,戰勝暗妖精族應該不困難。”

  苦笑緘默,事實上我爸爸從沒直接教導我們三兄弟,而且我不認爲戰術可以由别人教,只有在戰場上用血汗歷練回來。門外突然出現露茜的身影,說:“矮人族的斷金和科臣先生,正在外邊等候提督大人。”

  “好,來得真是時候。”

  在基魯爾和露茜的陪同下,我們三人到達指揮中心的一個接待處,除了多度、斷金等有限數人,其他士兵一律嚴禁接近。在接待處的桌子上,擺放了兩件我特别訂造的兵器,第一件是弩,而第二件則是盾牌。

  斷金說:“提督大人,斷金已經照你設計的藍圖完成兩件兵器,現在請你驗收。”

  能在兩日内完成我的要求,不愧是手臂鑲寶石的打鐵佬。

  多度問道:“請問這把弩和盾有何特别?”

  斷金神色凝重,說:“這把弩和盾都沒有特别,我做的其實是它們的額外配件,真沒想過世上會有人發明這種東西。”

  桌上的弩就是魔法石摺弩,也就是炎龍騎士團的一般裝備,對我來說是普通不過,我要矮人族做的其實是自動上箭的連射器。這個重約二十多磅,連接弩身、扳扣和弩弦的連射器,全長足足有三尺,必須用雙手承托,連射器的前頭有一個自動上箭裝置,在尾部則有一個圓筒,可以收藏達三十支箭,無需用手自動將圓筒裏的弩箭扣到弦上,射完一支可以連發第二支,中間沒有上箭拉弦的時間浪費。

  至於另一個盾牌,亦是炎龍騎士團慣用的重鋼圓盾,也不是什麽超級神器寶物,問題在於盾面上的一個飛輪罩。這個飛輪罩是特訂配合重鋼圓盾設計,輪面是由精密數學計算出來的曲線,輪罩底部安裝了一個接入盾内的魔力容器,提供它在盾面自轉的動力。

  (“連射器”、“飛輪罩”到手!)

  

基魯爾拿起飛輪罩,問道:“我對武器算有認識,但實在看不出這是什麽玩意。”

  我試着將連射器接合摺弩上,看起來是有點誇張,必須將尾部夾在掖下才可以托用。雷音亦問道:“並非我不相信提督的才能,但既然要用上雙手,爲何不直接使用威力更大的長弓?”

  雷音本身是用弓高手,自然對我發明的新玩意有抗拒,斷金說道:“其實我對戰場的情況一竅不通,不過這東西……呀……很可怕。”

  斷金應該是不懂表達,他只能憑身爲鑄造師的直覺,感受到連射器和飛輪罩的威力。哈利文說:“這就是提督大人所說的‘超級騎士’計劃?”

  想到這計劃,我忍不住會心微笑,說:“對,只要裝備這套玩意,再加上黃金六足豹,我將有能力打開第一道勝利之門。”

  基魯爾皺眉道:“賢侄你不會打算親身出陣吧,聽聞你的武技和魔法……”

  多度亦說:“提督大人不能有失,我們一方還有精於騎術的一流高手,不如……”

  我舉手截住了多度,說:“要成爲超級騎士必須符合五個條件,首先是對兵形陣式十分了解,第二是身手敏捷,騎術高明,而且武技超卓。”

  謝迪武士哈利文不停雙手指着自己的臉孔,雷音說道:“提督經過我和露茜隊長的訓練,他的實力已經不俗。”

  我笑說:“第三是要熟悉六足豹的性能,第四是要精通各種特殊武器的運用,這裏就只有我一個人符合所有條件。”

  基魯爾問道:“第五個條件是什麽?”

  我輕輕一撥頭髮,潇灑說:“既然稱得上超級騎士,當然要超級俊美才行,總不能找些光頭的來做吧,哈哈哈哈……”

  基魯爾和哈利文的表情實在有趣到極點,只有露茜用力指着自己的臉孔,我當然沒理會她,問斷金說:“我還需要一套好盔甲,你那裏有沒有?”

  斷金說:“我們盔甲的尺碼不適合你用,以我所知鳳絲雅會主那邊有不少戰甲,你可以去問她借一套。”

  “我需要的弩箭呢?”

  科臣說:“都準備妥當了。”

  我點頭說:“好,萬事具備,退敵之事就交給我。不過,麻煩基魯爾大叔你處理一下矮人族的帳單。”

  “什麽!?”

  從城牆的箭壕向外望,密密麻麻的暗妖精戰士正搖旗呐喊,配合每一下皆使地面顫動的高級魔法攻擊,如此震蕩人心的攻勢不只是城牆,連軍心士氣也被削減。在箭壕背後,有四名由鳳絲雅派出的婢女爲我穿上戰甲,每一件甲心之間的繩子也小心縛好。

說起這件戰甲,它是鳳絲雅一心要送給我的,原本希望由她和寶舒親手爲我穿到身上,可惜她們不方便在眾人面前表露與我的關係,故此這份光榮工作只好交給婢女們代勞。此戰甲十分氣派,以銀色爲主體配上金邊,胸膛有鳳凰雕塑,黑色的腰封連着百葉腰擺,肩膀設計爲飛翼護肩,再加上紅色的鬥篷,其威風有型真是勾死女人。

  但就只有一個“型”字,它本身是沒有異能的普通鎧甲,最多只能說是物輕情意重。

  基魯爾說:“連日來交手,天樹小子的用兵十分沉穩,不會作無謂的犧牲,他是三支軍隊裏軍容最完整,士氣亦最高的。”

  我點頭說:“一來是性格問題,二來他知道我隨時會抵達花石城,只要有風吹草動他會立即逃走,比起溝渠老鼠還要敏感,利誘虛招對他不能起作用,再加上箭神·空鵠補助簡直如虎添翼。”

在箭壕偷窺了一會,雷音說:“暗妖精軍的布陣亦很保守,盾劍部隊和弓箭部隊合並在前,魔弓部隊放在兩翼,魔法師團卻布在大後方,擺明是隨時撤退的陣式。提督既然動用黃金六足豹,目標想必是對方的魔法師團?”

  我摟住雷音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的紅顔知己好性友……噢,是好戰友,暗妖精族的戰士雖有七萬之數,但事實上最大威脅的其實是魔法師團,這點沒有人會異議。他們族内的全數魔法師不過是五至六千名,今次隨行的恐怕只有一半,只要清除了這約三千名魔法師,暗妖精族將陷入進退兩難局面。”

  多度、露茜和哈利文等兩眼發光,無論是神聖還是黑暗妖精族,他們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就是魔法師團,其次才到弓箭部隊。這兩族内具有高段數的魔法師大約是五千多人,數目雖然少,但卻是破壞力最強的部隊,強大到連武羅斯特百萬大軍也不敢貿然惹翻他們。

  上次在蓋亞之役,五千魔法師大放煙花的場面仍然歷歷在目,要是能消滅了暗妖精族的魔法師團,對他們而言是個大災難。

  基魯爾苦惱說:“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但以天樹的謹慎,哪有機會讓我們偷襲其重要命脈?”

  我望着城外暗妖精族的軍旗,奸笑道:“天樹當然不會露破綻,但不代表他們三軍沒破綻,只要你依我吩咐去做就沒有問題。”

  花石城裏由將領到士兵合共二萬多人,當中有一部分是梵沁女皇的翼人皇族近衛,其他都是追最基魯爾多年的護衛軍,以及一部分由露茜率領的禁衛軍,嚴格來說,是一支欠缺默契的雜牌軍團。

  由於有矮人族暗助,我們一方的糧食不成問題,需要憂慮的其實是被圍城多日引發的心理危機。對於暗妖精族的攻擊,將士們已經習慣地進行各種防守,雖然防禦仍然良好,但每人臉上的疲態無可掩飾。

  不過今日卻稍有不同,經過連日來的龜縮,今天基魯爾第一次選招軍士,組成了一支爲數四千人的長矛步兵團,在西邊城門前集合準備。這群士兵大部分有輕傷,而且裝備也不完備,但他們的狀態已算我方中最好。披起一件全身鬥篷,我站在基魯爾和露茜身後,混在一班中將級統領内,盡量不讓人發現我的存在。

  天空下着毛毛細雨,城門外偶爾傳來轟炸的巨響,燒焦的氣味充斥西門内,暗妖精族的魔法攻擊仍然持續,但節奏明顯減慢,再過不久就會收兵休息,亦是我們出城進攻的最佳時機。工作早已劃分好,由基魯爾守住花石城,露茜和哈利文負責出城迎擊。

  

露茜判斷敵方的攻擊已近尾聲,拔出紅劍向基魯爾和一眾戰士道:“差不多時候了,我們守這麽久,應該輪到我們招呼一下對方。”

  露茜是禁衛軍的大隊長,更是軍人們心目中的女神,她不需要激昂的演說詞,早已點燃眾將五十日來被圍毆的怒氣。西城門打開,我軍首次吹起號角,在軍鼓的激勵下舉起長矛高呼,露茜和哈利文一馬當先沖出去,其他步兵緊追其後,而我亦乘機混雜在步兵裏。

  西邊城牆滿目創痍,早被魔法轟得多處焦黑,而元兇的暗妖精族正準備撤退。多日來基魯爾多縮在城内,今天一反常態派兵出城迎戰,敵人必然會産生少許混亂,而天樹更會認定我方施行誘敵計。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能見度比平常低,但反而有利我進行施襲。露茜領兵往前走了兩百步,暗妖精族井然有序地撤退,全沒有想過要跟我們交手,只派弓手射住我方的陣腳。

  我的目標魔法師團也緩緩向後退,魔法師對距離感特别敏銳的,由於他們的近戰能力幾近零,在性命攸關下必須精確計算自己跟敵人的差距,尤其要退出騎兵能及的距離,必要時會布下結界以作防禦。現在暗妖精的魔法師團正是如此,他們遠遠躲在自己的劍盾兵後,跟我們更有八百至九百步的長差距,這個距離連長弓的箭也射不過去。

  原本往前衝的露茜突然用劍後劃,軍旗亦向後倒,士兵們雖然不明白什麽一回事,但仍然服從指揮向花石城退回去。此舉更讓天樹堅信我們在誘敵,兩軍距離越來越遠。

  當我們後退了一百步後,露茜再度發出命令,進攻的號角再一次響起,士兵們又再向暗妖精族逼近。暗妖精軍的退後速度減緩,顯然天樹想要搞清楚我們在幹什麽。

  我心中暗笑,露茜第二次發出退後命令,我軍終於産生混亂,陣型有解體的跡象。這次暗妖精軍停止了後退,要是趁我們露出破綻時進攻,他們將可以痛痛快快大勝一仗。

  我們有心理危機,對方情況亦是一樣,他們久攻不下同樣會産生焦慮,天樹應該在思考要不要進攻。老實說,我們是如假包換的破綻大露,要是天樹掌握機會撲擊我軍,我們將會一敗塗地,但我敢打賭他不會攻擊,因爲我太了解他的個性,寧願放棄良機,也不願意讓部下涉險。

  無論高手過招還是兩軍争勝,成與敗往往只在一線之差。

  我軍再度退至花石城器按一百步,今次敵方終於有反應,但並非天樹的暗妖精族,而是高夏的迪矣里軍團。

  高夏中計了!

  這招誘敵計針對的並非戰場上的天樹,而是在旁觀察的高夏。我深信天樹能忍别人所不能忍,但高夏卻忍不到,對他而言此戰已經押下一生的榮辱,面對多日來首次兩軍交戰的機會,而且我方又古零精怪地進進退退,最後更自取滅亡地亂了軍形,相信高夏早已在旁看得牙癢癢。

  高夏率領的士兵以騎兵爲主,被本少爺的誘敵計弄得心猿意馬,他慾火焚身地帶着騎士向我們方向直闖。這下可好了,原本躲在背後舒舒服服的魔法師團,突然之間要回避高夏直壓而來的騎兵團,他們别無選擇下傾側一邊前進,好空出一片地方讓高夏通過。

  七百步,我默默計算着兩軍的距離,以六足豹的速度五百步將可以闖入魔法師團内。

  就在此時,露茜第三度發出進攻令,而且連基魯爾亦多帶三千步兵加入戰陣,我軍向着暗妖精族壓過去。一時之間暗妖精軍隊前後皆有壓力,步兵向後退,魔法師團則向前走,兩團之間的距離急速收窄。

  六百步!

  面對這個詭異的環境,天樹亦顯出他的軍事才能,軍旗擺出訊號讓步兵分開,盡量空出地方予高夏的騎兵,同時發出命令讓兩翼的魔弓兵放箭截住我軍前進。我兩眼發亮,想不到上天掉下一份大禮給小弟。

  “哈哈哈哈……天樹,超級騎士來也!”扯開身上的麻鬥篷,露出一身勁裝和重兵器,手腕一揮在矛兵裏召出了金光閃閃的黃金六足豹。

  我騎在黃金六足豹之上,沒有等到五百步差距已經如金箭般闖出,瞬間越過露茜和哈利文,進入了中分的暗妖精步兵陣内,朝着只差六百步的魔法師團疾沖。依我原本的計算,必須要有五百步差,才足夠讓我拐過對方側翼刺入目標,但想不到天樹居然下命使劍盾兵分開一條路,讓出位置給高夏的騎兵走過,使我幾乎想摟住天樹嘴嘴。

  嘔!

  戰場上講的是一個變字,誰能掌握機會誰就是赢家,面對這條突然出現的康莊大道,我不借用一下就笨死了。騎着六足豹,在兩排暗妖精目定口呆之下,我以戰馬也追不上的速度通過。在暗妖精的兵陣内,不難發現天樹的身影,他站在一輛高高的指揮戰車上,當我疾沖的同時遠遠還跟他打個照面,他的面色一下子變白,如夢初醒發現被我暗算了。

  “放箭,阻止他!”天樹終於發現我的企圖,他發出命令要所有戰士向我放箭,同時軍旗指揮劍盾兵合回一起。我一夾豹腹,黃金六足豹帶着勁風往前猛跑,跟暗妖精的步兵鬥快,看看是我先通過去還是他們先合上來。敵人的弓兵不閑着,妖精族戰士以弓術精準聞名,一頓箭雨鋪天蓋地射下來,但他們太小看六足豹的高速度,事實上箭雨灑下來時,我早已脫離了他們的射擊範圍,剩下的流箭用圓盾已夠擋開。

  暗妖精劍盾兵來勢洶洶,數不盡的長劍不停閃耀,向走在中間大道的我夾過來。現在的我卻冷靜如恒,回復戰場魔法師的一貫狀態,由於適量的雨水,泥地變成了快地,就算這群士兵叱喝得多麽大聲也沒用,我只會相信自己的計算,在快地上六足豹可以趕及通過去。

  在敵軍合上前的三秒鐘,我終於闖過了劍盾兵團,他們的魔法師團已近在咫尺。

  神聖和黑暗妖精兩大族群擁有僅次於龍族的悠久歷史,其族人無論在魔法力量、天賦和知識方面皆傲視大地上各個種族,加上動輒過千年的壽命,族裏盛産出大批初段到高段的優秀魔法師。如此龐大陣容的魔法師團,只要在前衛軍團好好保護下,無論中距離還是遠距離攻擊亦甚稱當世無敵,即使是數十萬勁旅,要是變成妖精族魔法師團的目標,亦只能在魔法的強大威力下俯首稱臣。

  對所有軍人來說,妖精族的魔法師團就是戰場上的死神,然而在歷史之中,卻有一位煉金術士無懼於這支無敵雄師,而且是唯一的一個,剛好相反,提到這位煉金術士的名字,倒讓人人敬畏的魔法師團感到懼怕。

  他是武羅斯特帝國最傳奇的軍事奇才,同時亦是最具名望的煉金術師——亞梵堤·拉德爾。

  剛脫出劍盾兵團的包抄,我和六足豹朝魔法師團狂奔,像差只有區區的五十來步,轉眼就可以撲進去,只要撲入魔法師團内,誰都奈何不了我。突然刺耳的響聲傳來,一點粉紅色帶着流星尾的光點從左邊閃起,本能反應下將圓盾往上移,剛好承受了一記龐大的衝擊力。大團的火花爆起來,握盾的手指立即麻痹,差一點就將我打下六足豹。

  魔法箭?

  魔法箭本身並非魔法,其特色是弓箭裏暗含元素力量,結合箭術的準繩和元素的破壞力,硬吃了這枝魔法箭,六足豹的強壯金腿也吃不住地面,我們連人帶豹打橫滑開十多尺。

  心叫厲害,箭神果然是名不虛傳。空鵠應該身在三百步的魔弓兵團内,但仍然可以在亂做一團的戰場上,瞄準我的太陽穴發出一支魔法箭,而且威力相當驚人。要不是我早有心理準備,恐怕連頭都被射爆,留空鵠這傢伙在戰場上實在很危險。

  與此同時,一股殺氣無聲無息從大後方逼近,回首瞥了一眼,赫然是暗妖精族的劍盾兵團長,曾在蓋亞戰役有一面之緣的虎靈。龍煞曾向我透露這虎靈的底細,此人向來低調不喜露面,但其實劍術和魔法的修爲皆高超,否則也無法勝任黑暗妖精族的劍盾兵團長一職。

  在數萬劍盾兵中,就只有虎靈能及時追趕上來,趁我被空鵠的箭阻礙了行動力的瞬間,向我背後刺出了一記風屬性的魔法劍。

  真是的,背後補刀、偷放毒蛇向來是小弟的專利!

  沒想到這五十步居然如此艱辛,虎靈的魔法劍還沒刺中,第二支魔法箭已經發出,今次這枝不再是粉紅色而是粉藍色,要是被射中不知會發生什麽事情。

  原本我的計劃是攻其無備,要是讓魔法師團逃脫,或是給高夏的騎兵趕到,我和後方的露茜軍也會被反過來吃掉。在空鵠和虎靈兩大高手的糾纏下,逼得我打開圓盾上的機關,將超級騎士的特殊裝備飛輪罩啓動,這面罩子本身是重疊的,而在打開來後就變成一張巨型大盾,同時罩身急速轉動起來。

  “多謝相送!”長笑一聲,腳夾豹腹讓它淩空躍起,同時飛輪盾向後一擋,即使威力強勁的魔武絕技亦碎不了這特制盾牌,反成爲助力將我往前猛推,險險避過了橫射而來的魔法箭。

  這一下拉遠距離,誰也捉不着地上最快的黃金六足豹。

  六足豹再次發力前衝,差少許就逮到我的虎靈只有吃塵。魔法師團發現有騎士闖進了警戒範圍,陣型出現輕微的混亂,同時跟我最接近,穿高級法師服的幾個傢伙,已經面紅耳赤拼命念咒語。

  二十步!

  魔力開始凝聚。

第四話 血浴戰場

  魔法師攻擊力巨大,相對的防禦力低得可憐,深明此點的將領都會小心保護好自己的魔攻團隊。事實上天樹的布陣並沒出錯,他亦假設過亞梵堤加六足豹的速度,將魔法師團放在相當安穩的距離。即使我有本領衝破劍盾兵的封鎖,但到達魔法師團之前仍有一段緩衝時間,足夠施展出一個將我變成空氣的厲害反擊。

  但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咦……我是否用錯了形容?

  天樹會算我也會算,看準他們連續攻城三小時後,魔力顯得疲乏的一刻才偷襲。但妖精畢竟是妖精,他們的魔力十分強盛,一條雷柱和一個大火球迎面射過來,我心知這是最後一關,也是迪矣里大戰的轉折點,舉起飛輪盾朝着雷柱和火球沒頭沒腦硬闖,這一剎那七萬多名暗妖精戰士全都停下來,每對眼睛都注視着我這猶如自殺無異的行爲。

  老子跟你們拼!

  魔法運用的是自然力,由魔法産生的破壞力不是人力所能夠抵擋,這是世上所有法師們一貫的思維,所有精妖族類根深蒂固的想法。拿着盾牌正面迎擋兩個標準中階魔法,此舉猶如螳臂擋車,即使沒化成飛灰也會重傷,然後作爲煉金術師的我卻抱持了不同看法。

  這一刻變成魔法師和煉金術士的較量,我的武器就是手中的飛輪罩。飛輪罩被兩個魔法正面擊中,爆發出震動全場的巨響,夾雜雷元素和火元素的爆炸氣流在四周翻飛。老實說這一下超痛,不但全身如遭雷殛,皮膚像被火燒,臂骨也幾乎被爆炸力給震碎。

  可是我沒有被爆飛!

  六足豹沒有停頓太久就繼續向前跑,我們高速衝過了激起的沙塵團,遠處的魔法師,又或較近的近戰士兵,全皆露出無法置信的癡呆表情,即使事實擺在目前,但相信他們是滿腦子問號。

  冷冷一笑,我高舉起手上的飛輪大盾牌,標示了暗妖精族注定敗北的命運。

自古以來,世人皆認爲盾牌的優劣在於厚度和質料而已,覺得越是粗厚,越是堅硬的鋼鐵就越好。可是在煉金術師眼中,鋼不一定是最好,在飛輪罩夾層裏的其實是陶瓷,選擇陶瓷是因爲它具備有效分散爆炸壓力的特質,這是以柔制鋼的原理。而且除厚度質料外,其實還有第三個影響盾牌的重要因素存在,這是所謂“爆炸反應”。

  爆炸反應是指爆炸時,是否有足夠卸卻壓力的構造,而我創造出來的飛輪罩,就是針對魔法爆炸而設計蔔體曲線,將壓力非常平均和快速地散去。要是沒有計算反作用力的部分,單單只有盾牌擋得住,我也會被轟飛到不知哪裏去。

  在魔法師眼中不可能的事情,但煉金術士卻辦到了!

  雖然有一半功勞屬於斷金的。

  背後傳來震天歡呼,隔得稍遠的花石城戰士,仍然有部分可以看得見我的壯舉,以一個盾牌力擋兩個中級魔法,肯定會被記載到迪矣里的歷史之内。

  借着暗妖精的驚呆,我和魔法師團的距離亦再縮減,面對來勢兇悍的我,他們以生平最快速度念咒,想布出一個結界阻止我的前進,萬一他們成功,我將陷身腹背受敵的絕地。我當然不會給他們機會,右手拿起連射的魔法石摺弩,想也不想向着最接近的魔法師們射出第一支弩箭。

  噢,正確點說是爆破箭才對。

  在六足豹的掛囊内插住了四個弩箭筒,每個弩箭筒都收藏了三十支爆破箭,現在大家應該明白超級騎士的真面目了。沒錯,說穿了就是亂射爆破箭的瘋子!

  爆破箭産生爆炸,最前排的魔法師們被轟到血肉模糊,也因此失去了布結界的最後機會,反而開出一條血路殺進陣内。大局已定,這一下我仿佛虎入羊群,在黃金六足豹的神速下如入無人之境,不會近戰的魔法師絲毫沒有能力阻止我,而外面的盾劍兵和魔弓兵也對我束手無策,因爲他們總不可能向自己人擲劍放箭。

  “哈哈哈哈……統統給我去死吧……哇哈哈哈哈……格格格格格格……”左手拿着飛輪盾,右手握着連射弩,我一邊發出魔鬼般的奸笑,一邊瘋狂地向四方八面亂射爆破箭。我在魔法師團裏左穿右插,爆炸之聲此起彼伏,不時見到有魔法師被爆到飛高高,偏偏劍盾兵團和天樹他們只能呆看這一幕,完全是沒奈我何,此情此景只有一個字能形容。

  爽呀!

  哎呀,太高興,笑到放了一個屁。

  瘋狂轟炸了一陣子,露茜她們首先殺到,此時此刻的暗妖精軍隊已經被我徹底挫去士氣,相反我軍的士氣卻大振過來,即使我方人數較少亦不足爲懼。天樹、虎靈和空鵠等力挽狂瀾,但基魯爾、露茜和哈利文等也非弱者,在失去氣勢下暗妖精兵敗山倒。

  “哇哈哈哈哈哈……”我仍然是一邊傻笑,一邊暴走亂射,有時向人群發箭,有時朝天空發箭,有時候閉着眼睛隨便射,總之喜歡怎樣射就怎樣射,哈哈哈哈,在陣裏衝突了一圈,這支僅次於神聖妖精族,以巨大破壞力見稱的黑暗妖精魔法團,終在我超級騎士的淫威和蹂躏之下崩潰,陣形徹底瓦解,而且死傷慘重。

  族内的第一戰力遭遇重創,别說繼續協助黎斯龍,暗妖精族能否自保也成疑問。

  默默計算高夏的騎兵應該快趕到,我的爆破箭也只剩下十幾枝,任務完成我當然溜之大吉。衝開早已潰散的魔法師團,向着天樹和虎靈擡起屁股拍了一拍,才高聲大笑向露茜的援軍直奔回去。

  回到本陣發現我軍士兵個個精神奕奕,絕對有能力乘勝追擊,但考慮到尚有迪矣里和翼人族的援軍,我連同基魯爾、露茜和哈利文並沒有繼續進攻,天樹以甚快的速度鎮定了部下,虎靈亦站到最前排,跟我們保持對峙狀態。

  高夏那個小子終於趕到,但被怨氣衝天的暗妖精軍擋住去路,坐着戰馬之上的高夏更氣得額角暴現青筋。

  看到這一幕我們幾個忍不住偷笑,我這一手不但重創了暗妖精,更引發起對方兩支軍團内訌。可是這還不足夠,我望向基魯爾說:“手套。”

  基魯爾不知我想玩什麽把戲,但見我甫出手就讓敵人栽一個大跟鬥,遂非常合作將手套脫下來抛過來。我騎着威風凜凜的六足豹排眾而出,將手套擲向虎靈,說:“麻煩暗妖精族通傳一聲,武羅斯特北方提督並子爵亞梵堤·拉德爾,謹代表翼人族雷音大公爵,約戰翼人族靜韻大公爵,時間是明日中午,地點就在這裏!”

  “超級騎士”作戰計劃,狠狠命中暗妖精族的死穴,他們名副其實是啞子吃黃蓮,有苦自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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