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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醫道官途 作者:石章魚 0001章-10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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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wchde 於 2014-3-7 01:20 PM 發表 查看引用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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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david469 於 2014-3-8 03:13 PM 發表 查看引用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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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第541章 激發矛盾
  張揚在南錫掀起風浪的具體情形顧允知並不清楚,今天聽夏伯達說完,他就已經明白了喬振梁的目的,也明白張揚這次很堅定的站在了喬振梁的一邊,至少在眼前來看張揚並沒有站錯隊。顧允知望著面前的夏伯達,心裡生出一陣感歎,從夏伯達目前的執政能力來看,他最適合的位置並不是一方大員,也許是跟在自己身邊太久,夏伯達缺乏果敢的勇氣和決斷的魄力,而這兩點恰恰是一個政府一把手的致命傷。可夏伯達的謹慎並非沒有原因,在外人的眼中他是自己的親信,自己離休之後,夏伯達的身份就變得十分的敏感,夏伯達選擇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政治方略也不能說是錯誤的。
  顧允知對夏伯達的評價是,他是一個好的執行者,並非是一個很好的掌權者。
  夏伯達低聲道:“顧書記,我應該怎麼做?”
  顧允知啞然失笑,夏伯達的這句話他實在太熟悉了,顧允知道:“我已經不是省委書記,你也不再是我的秘書,小夏,以後政治上的事情不要問我,你覺著應該怎麼辦,就怎麼去做,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南錫舒雲街是一條有著幾十年歷史的老街,如今這條老街已經被賦予了太多現代的色彩,幾經改建,昔日的古建築早已難覓影蹤,街道寬闊了許多,道路兩旁聳立了不少的高樓,說到沒變的就是這條老街上的美食,張揚陪著顧佳彤吃了隆興記的蟹黃包,老張頭的龍抄手,謝二嫂的茴香豆,女孩子對這些小吃有著特別的鍾愛。
  張大官人並不十分感興趣,可陪著顧佳彤,他很開心顧佳彤的食欲很好,吃完這些東西又要了一碗牛肉粉絲湯。
  張揚笑道:“今兒是怎麼了?食欲大開,飯量驚人啊!”
  顧佳彤溫婉笑道:“和你在一起開心唄!”
  張揚心中暖洋洋的,低聲道:“呆會兒我讓你更開心。”
  顧佳彤抿起嘴唇,美眸中掠過一絲羞澀,她小聲道:“你啊,怎麼吃得那麼少?”
  張揚道:“秀色可餐,看著你我就不覺得餓,這就是有情飲水飽。”
  顧佳彤笑道:“是不是看到我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張揚道:“是,只想著吃你不想吃飯!”
  顧佳彤伸出腳,在下面輕輕踢了他一下,小聲道:“誰吃誰還不知道呢!”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的確自己每次都是‘被吃’的物件。
  顧佳彤知道他笑得不懷好意,笑盈盈道:“你小心啊,我今天飯量好的很。”
  張揚正準備結帳走人,目光卻被電視新聞所吸引,新聞正在報導著今天拆除違章建築的事情,畫面給了吉星超市幾個特寫,然後將鏡頭切換到張揚的身上,這都是在張揚沒有留意的情況下拍攝的。
  顧佳彤回頭望去,直到看完那則新聞方才轉過頭來笑道:“我發現你很上鏡啊!”
  張揚道:“還行吧,五官端正,正氣凜然。”
  顧佳彤格格笑了起來,她向服務員招了招手,張揚搶先把賬結了。雖然他的財富和顧大小姐沒法相比,可是紳士風度是時刻都需要表現出來的。
  兩人出了店門,外面風大了很多,顧佳彤戴上帽子,張揚豎起衣領,展開手臂將顧佳彤的嬌軀攬入懷中,顧佳彤表現的有些抗拒,小聲提醒他道:“注意影響,這是在外面。”
  張揚道:“什麼影響?只要咱們兩情相悅管其他人作甚?”
  一陣冷風迎面吹來,顧佳彤打了個寒顫,低下頭向張揚懷中偎緊了一些。張揚摟著顧佳彤走向不遠處她的那輛賓士車,打開車門,兩人坐進車裡,顧佳彤搓了搓手道:“好冷,冬天就快來了。”
  張揚道:“江南的冬天總是晚一些,我不喜歡這裡的冬天。”
  “為什麼?”
  “太潮濕!”
  顧佳彤打開收音機,裡面播放的正是齊秦的那首《冬雨》。張揚啟動了汽車,載著顧佳彤向雲曦山莊駛去,如果沒有梁成龍的這棟別墅,他還真的要考慮去哪兒住,現在越來越發現這棟別墅的好處了。
  顧佳彤對雲曦山莊清雅的環境也十分的喜歡,來到梁成龍的那練別墅,顧佳彤贊道:“這兒環境真好,比起秋霞湖那邊還要幽靜。”
  張揚將車鎖好,展臂抱住她,微笑道:“梁成龍的,我借來用用。”
  顧佳彤靠在他懷中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開心?”
  張揚輕吻她的俏臉,然後一路吻到她的粉頸之上,顧佳彤手臂向後伸去,輕撫張揚的面龐道:“藍海那邊我已經徹底交接清楚了,以後全都放手給明健去做,我不用東奔西走。”
  張揚道:“外面冷,咱們進去說。”
  兩人走入別墅,顧佳彤伸手想要去開燈,卻被張揚阻止,黑暗中找尋到她的櫻唇,重重地吻落下去,兩人在黑暗中激烈親吻著,從門前一直吻到沙發之上,張揚將顧佳彤壓在沙發之上,伸手解開她的衣服,顧佳彤嬌嗔道:“我還沒說完話呢。”
  張揚道:“你說!”大手探入她的衣襟內,捉住溫熱堅挺的雙峰。
  顧佳彤用手在外面壓住張揚的大手:“藥廠今年的效益又攀升了一個層次,利潤做到翻番,看來以後我的生意重點都要放在這方面了。”
  張揚已經解開了她的腰帶,黑暗中顧佳彤啐道:“你好不老實,我跟你說正經話呢,不許動!”顧佳彤捉住張揚的雙手,爬起坐在了他的身上,額頭抵住張揚的前額,黑暗中一雙美眸熠熠聲光道:“你知道今年你會有多少分紅嗎?”
  張大官人對錢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笑道:“我要錢沒用,多少我都不在乎,別管多少錢,你替我管著就是。”
  顧佳彤道:“那我就把屬於你的那部分全都投入到藥廠的建設中,擴大再生產,以後再詳細告訴你紅利的事情。”
  張揚道:“你就是我最好的紅利,你都是我的,其他的我才不管呢。”
  顧佳彤柔聲道:“你是我的紅利才對!”她主動奉上柔唇,張大官人被撩撥的欲火高漲,正準備將顧大小姐重新壓倒,卻被顧佳彤抵住胸膛,小聲道:“乖乖的,今晚我要吃掉你!”
  張大官人低聲笑道:“怎麼感覺我掉進了盤絲洞遇到了蜘蛛精?”
  顧佳彤道:“那我就纏住你吃掉你!”
  張大官人感覺自己身體的某部分正被溫暖和潮濕慢慢的侵吞進去,他愜意的閉上了眼睛,扶住顧佳彤盈盈一握的纖腰,感受著她身體帶給自己的青春律動,初冬的寒意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不見……
  張揚對整治違章建築的後續影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第二天一早有不少人集中到市委市政府大門前提出抗議,抗議的主題就是聯合工作組作風野蠻,不顧群眾的感受,強行拆除了他們的房子。現場聚集的人很多,竟然有五百多人,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趨勢。
  市長夏伯達乘車上班的時候剛好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低聲向司機道:“從東門走!”
  司機將車輛緩緩駛離了北門,夏伯達仔細看了看條幅上的標語,又看了看現場的人數,他感到有些奇怪,據他所知涉及到整頓的相關人員沒有那麼多,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一起來到這裡?其中到底有多少人的利益真正受到了損害?他拿出手機首先給公安局代局長張德放打了個電話。
  張德放也在上班的路上,他已經聽說了市政府門口發生的事情,接到夏伯達的電話就已經意識到是這件事,張德放不等夏伯達說話,就表示道:“夏市長,市委市政府門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早就安排公安武警戰士前去維持解決,你放心,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解決。”
  夏伯達道:“現在正是上班高峰時間,他們聚集在政府大門口鬧事,會造成怎樣惡劣的影響?張德放,你身為公安局長,這件事處理的很不好,我命令你馬上解決這件事,如果一個小時內事情仍然得不到解決,我拿你試問。”
  張德放聽到夏伯達的這句話多少感到有些納悶,夏市長今天的語氣突然變得這麼強勢,這在過去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現象?難道政府大門口的聚眾抗議已經把這位市長大人給觸怒了?
  這場聚眾鬧事同樣引起了市委書記徐光然的注意,巧合的是,他也從東門進入,下車的時候,看到了不遠處的夏伯達。
  夏伯達主動向徐光然打了個招呼:“徐書記!”
  徐光然點頭笑了笑,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此時的真正情緒,能夠在這一系列不如意的事情發生之後仍然保持微笑面對,徐光然的政治素養也非尋常。
  徐光然和夏伯達走在了一起,他低聲道:“老夏,去我辦公室裡坐坐。”
  夏伯達道:“回頭還有個市長辦公會,沒時間啊。”他在拒絕徐光然的邀請。
  徐光然停下腳步,望著夏伯達道:“老夏,外面的情況你看到了?”明擺著的事情,由不得夏伯達否認。
  夏伯達點了點頭道:“來的人不少,我剛才已經給張德放聯繫過,讓他馬上解決這件事,儘快把鬧事者驅散。”
  徐光然道:“南錫整頓違章建築的行動也有過多次,可哪次也沒有像這次那麼熱鬧!”他轉身向遠處的大門看了看:“老夏,你這把火沒燒好啊!”他已經開始公開指責夏伯達了。
  夏伯達道:“外面來了五六百口子人,昨天涉及到整頓的違章建築總共加起來不到二十個,一石驚起千層浪,政府合理合法的事情怎麼會遭到這麼大的對抗?”
  徐光然笑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們的那個聯合工作組,是不是處理方法上有問題,傷害到了老百姓的感情?”
  夏伯達道:“方法上可能有所欠缺,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新體育中心工地範圍內的違章建築,昨天一天就清除掉了大部分,幾年沒解決的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徐光然道:“做事不能只看眼前,更不能只看片面,要看到大環境,要有全域觀。”這話充滿了教訓夏伯達的意思。
  夏伯達笑了起來:“我倒覺著,有些矛盾早晚要爆發出來,與其隱藏在那裡越積越深,不如讓矛盾儘早爆發出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看清問題,看清了問題我們才好處理問題,徐書記,你覺著對嗎?”
  徐光然敏銳地覺察到一夜之間夏伯達產生了巨大的變化,在過去,他和自己談話的時候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鋒芒畢露,難道他已經著手向自己反擊了?這次的治理違章建築是他策劃的向自己反擊的第一戰?徐光然望著夏伯達,滿懷深意的笑著:“把隱藏的矛盾激發出來,夏市長真是好主意啊!可我要提醒你,激發矛盾的時候,千萬不要把老百姓的怨氣給激發出來,永遠不要忘了,我們是人民公僕,無論任何時候,我們都要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夏伯達道:“咱們這些人真是不容易啊,國家利益、黨的利益、人民利益,都說這些利益是統一的,可現在看來,其中也有矛盾的地方,徐書記,你說是不是啊?”
  徐光然呵呵笑了起來:“趕緊去開會吧。”他加快了腳步,很快就拉開了和夏伯達的距離。
  市長辦公會定在上午九點半召開,夏伯達其實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徐光然那裡說話,可他不想去,自從昨晚和顧允知一番深談之後,夏伯達對現在的形勢已經有了明確的認識,顧允知並沒有教他怎樣做,其實他也根本不需要教,很多的事情他早就看清楚了,只是夏伯達缺乏擔當的勇氣,政治上的謹小慎微讓他在處理事情的時候變得優柔寡斷。
  此時的夏伯達已經意識到,自己應該在南錫的體制中表現出更多的積極主動,市長辦公會召開之前,夏伯達特地走到會議室的窗口看了看大門的方向,讓他惱火的是,堵在大門口鬧事的人群非但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現場也有不少的員警在維持秩序,至少在目前看不出矛盾激化的苗頭。夏伯達又給張德放打了個電話,張德放表現的也頗為無奈:“夏市長,正在說服教育。”
  夏伯達怒道:“你管什麼吃的?現在整個市委市政府上上下下全都在盯著你看。”
  張德放道:“夏市長,你放心,我馬上解決,馬上解決。”
  幾位副市長已經陸續到達了辦公室內,常務副市長陳浩點燃一支香煙,也來到夏伯達身邊,看了看大門外的情景,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咱們大門口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分管政法的副市長曾東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今天公安辦事的效率的確有些太差了,他來開會之前已經將張德放狠罵了一頓。
  夏伯達揮了揮手道:“不管他們,大家坐下開會!”
  市長們在小會議室內坐定,夏伯達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我們會議的主題是……”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加重語氣道:“如何徹底整治城市違章建築。大家都知道,全國範圍內都在創建衛生城,到建文明城,我們南錫作為平海省內重點城市,絕不能落在其他城市的後面。昨天體育中心範圍內的整治行動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整治的力度將更加大,範圍將擴展到整個南錫。”

  常務副市長陳浩道:“夏市長,我們不是應該以經濟發展為主嗎?上次的會議上你曾經指出我們今年的工作重點是深化企業改革。”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夏伯達在不久前的會議上提出最近的工作重點就是深化企業改革,這才過去了幾天,居然又換了一個主題,作為一市之長,不能興之所至信口開河。
  夏伯達道:“兩邊都要抓,兩手都要硬!”他今天的風格變化很大,每個人都感覺到夏伯達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前所未有的強勢。
  主管工業的副市長王海波道:“夏市長,兩邊都要抓也得有所側重,我們的工作重點究竟是企業改革還是城市建設?”
  夏伯達笑道:“海波同志,這兩件事有矛盾嗎?”他知道王海波向來都和陳浩的意見一致,他們都是市委書記徐光然一手提拔起來的,他們走得很近,在夏伯達看來,這幾個人是政治上的一個團體,從來都是相互幫襯的關係。
  常務副市長陳浩道:“任何工作都需要財政的支援,我市的財政形勢嚴峻……”
  夏伯達打斷他的話道:“我始終認為財政投入要有前瞻性和計劃性,預先制定的財政計畫,不能因為某些突發事件而改變,任何領域的改革建設從長遠的觀點來看都擁有同樣的重要性,絕不能厚此薄彼。”
  陳浩皺了皺眉頭,他聽出夏伯達的這番話似乎在影射深水港佔用了市財政大部分的支出。陳浩從心底是對夏伯達不服氣的,在他看來夏伯達從來到南錫之後沒幹過多少的實事兒,只是一個擺設而已,過去深水港工程由常淩空主抓,常淩空走後,工程的指揮權又落在了他的身上,從這件事就能看出徐書記對他的排斥。
  陳浩道:“整治城市違章建築是一件好事,可是任何事還是需要考慮老百姓的感受,我看這次整治的手法有些過激,聯合工作組欠缺和老百姓的溝通,所以才造成了目前的狀況。”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向窗外望瞭望,明顯是在提醒所有人,目前民眾鬧事仍然在繼續。
  夏伯達對這次的整治開始是很不爽的,因為張揚指東打西,利用這次機會把他拖到了徐光然的對立面,事實上他和徐光然從來也沒有處在同一立場上,只不過之前雙方的矛盾都被隱藏了起來。矛盾一旦被激化,夏伯達反倒沒有了這麼多的顧忌,你徐光然不是認為我指使張揚那麼幹的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也不怕承認,自從明白省委書記喬振梁想要在南錫做文章,夏伯達的底氣變足了。他轉向副市長曾東道:“老曾,今天的事情,公安系統負有很大的責任。”
  曾東苦笑道:“夏市長,其實公安系統已經盡力了,昨天配合整治行動搞了一天,今天又要疏散這些老百姓,我承認社會秩序要靠他們來維持,可是你看看這兩天他們都成救火隊員了,哪兒燒起來就讓他們去哪兒撲火,拆除違章建築本來就是一個很敏感的事情,夏市長,我認為這種事情應該以疏導為主,做通老百姓的思想工作,下面的事情就好進行了,市里的政策是好的,意願也是好的,可我們的有些幹部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操之過急,根本不給老百姓消化的時間,明明可以溫和處理的事情,非得要把火燒起來,現在火燒起來了,責任全都推到公安系統身上,我覺著並不公平。
  夏伯達道:“我想大家首先要搞清楚一個問題,我們的整治物件是違章建築,這些人違章違建本來就損害了南錫的利益,他們現在還跑到市政府門前鬧事,這就是執迷不悟,明知故犯,保障老百姓的利益,不是保障這部分人的利益他們為了一己之私損害城市形象,對於這種人說服教育沒用就只能採取強制措施。”
  分管文化體育事業的副市長龔奇偉道:“我覺著夏市長說的沒錯,新體育中心的違章建築問題存在已久,過去整治過幾次一直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見不到太大的效果,這和我們的幹部顧慮太多有很大的關係,這次的行動雖然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可總體來看,聯合工作組的整治行動還是以集體利益為先,在這次整治違章建築的行動中,我們一定不能妥協,既然做了就要堅持原則把這件事做到底,既然點燃了這把火,就要把不符合市政規劃的東西全都燒乾淨。”
  王海波道:“奇偉同志,咱們整治的對象不是階級敵人而是老百姓,誰也沒說放棄整治,而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常務副市長陳浩道:“整治違章建築也應該由相關部門負責,我實在搞不明白這次聯合小組怎麼會是張揚負責?他一個體委主任對市政規劃,城市建設也很熟悉嗎?”
  會場忽然靜了下去,陳浩終於將矛頭指向了張揚,而大家都清楚張揚是通過夏伯達的關係從江城調來的,打狗還需看主人,陳浩這句話等於公然向夏伯達發難。
  夏伯達道:“聯合小組是張揚、孟士沖、霍廷山、張德放四個人聯合負責,聯合行動,談不上張揚負責。”
  陳浩道:“可每次拆除的時候都是他發號施令。”
  曾東也跟著道:“是啊,我問過張德放,他也勸過張揚要三思而後行,可這個張揚,太喜歡出風頭了,根本不考慮其他同志的意見,一意孤行,現在好了,搞成了這個樣子。”
  王海波道:“當幹部的最怕的就是自身職責分不清楚,體委一攤子事情還不夠他忙活的?”
  幾個副市長對張揚的怨念都很大。
  從組織結構上來說,副市長龔奇偉是張揚的直接領導,龔奇偉在南錫市的領導層中並不得志,分管的也是一些不輕不重的工作,龔奇偉雖然和張揚沒有什麼深交,可是聽到這幫同僚這樣說,他也坐不住了,他並不是想為張揚出頭,可別人紛紛對他的下屬指手畫腳,他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龔奇偉道:“現在這個社會,會說話的多,會幹事的少,聯合小組四位負責人,為什麼只有張揚說話?不是張揚想出風頭,是因為其他人害怕承擔責任,論級別他們都是平級,做事情應該商量著來,張揚發號施令,其他人為什麼不反對?他們不反對就代表著都同意,如果這次拆除違章建築順順利利,這件功勞,我看一定不會張揚一個人全占了,可現在鬧出點風波,馬上就把責任都往張揚一個人身上推,什麼叫公平?這就叫公平嗎?”
  夏伯達沒想到龔奇偉會為張揚說話,微笑望著他:“奇偉同志說得很有道理。”
  陳浩道:“咱們誰都想事情往好的一面發展,可是我們的意願是好的,最終的結果未必理想,今天門口集會的事情,徐書記很生氣,肯定會追究。”他把徐光然抬出來明顯是對夏伯達的不敬,你夏伯達在南錫充其量不過是個二把手,徐書記才是真正的掌權者。
  夏伯達再好的脾氣也不禁被陳浩的話觸怒了,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嗎?現在召開的是市長辦公會,你把徐光然抬出來作甚?用他來壓我?你也太囂張了,夏伯達面色一沉:“整頓違章建築是我下的決定,出了任何事情我來擔當!”
  陳浩見到夏伯達生氣了,心底也有些後悔,剛才自己的那句話的確有些過了,在市長辦公會上把市委書記抬出來,這是對市長夏伯達的不尊重,人家生氣也是正常的。
  夏伯達道:“我實在是不明白,現在想做一些實事怎麼這麼難?自己不做,別人去做了,心裡還會感到不平衡,還要說三道四,說別人的時候,為什麼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麼?南錫這兩年市政建設高速發展,可是違搭違建狀況卻得不到根治,一幢幢高樓大廈拔地而起,相應而生的是一棟棟歪扭七八的違章建築,我們口口聲聲要建設現代化的都市,建設花園城市,可這些違章建築如同一塊塊的補丁,就打在我們南錫的臉面上,考慮老百姓的感受?我不相信廣大的老百姓都樂於見到這種現象,少數人把個人的利益建立在損害南錫市形象的基礎上,這種行為我們絕不能姑息,我再次強調,這次的整頓違章建築行動,將全面徹底堅決的執行下去,整頓的範圍不僅限於新體育中心規劃範圍,而是南錫全市,不管違章建築屬於誰?不管有怎樣的後臺,我們都將毫不留情,一整到底!”

卷六 第542章 擴音器與免提
  “他真這麼說?”市委書記徐光然抽了一口煙,雙目眯起,望著對面的常務副市長陳浩。
  陳浩點了點頭,然後又歎了口氣。
  徐光然道:“知道了!”
  陳浩本以為徐光然會生氣,可看徐光然的樣子,他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憤怒,陳浩認為這是因為徐光然掩鋒的好。夏伯達這一連串的動作已經構成了對徐光然權威的挑戰,徐光然不可能無動於衷。陳浩道:“徐書記,這樣搞下去不是辦法,今天已經有這麼多老百姓來到政府門前鬧事,夏市長還要將這次整頓全面徹底的進行下去,根本是在刻意激化矛盾嘛。”他特地強調了刻意這兩個字。
  徐光然卻仍然不為所動,他淡然道:“南錫的違章建築的確應該好好治理一下。”
  陳浩有些不明白徐光然的意思,怔怔的看著他。
  徐光然道:“深水港方面進展怎麼樣了?”其實徐光然對深水港的情況很清楚,他之所以這樣問,意在提醒陳浩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深水港,那兒才是重點。
  陳浩有些窘迫道:“星月集團方面我已經派人過去聯繫了,近期就會有結果,何長安那邊還是聯繫不上。”
  徐光然道:“我們的改革事業絕不是一帆風順的,其中也充滿了風險,如果深水港搞好了,別人就會認同我們的努力,如果深水港工程不成功,那麼就會有更多的人跳出來指著我們,無論之前我們做出了多少的成績,全部都會被他們抹煞掉,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陳浩走後,徐光然斟酌了一會兒,撥通了市委組織部面電話。
  雖然徐光然電話中說得含蓄,可組織部長何英培還是領會到了他的精神,徐光然先問張揚的正處解決了沒有,然後緊接著又說起今天上午發生的群眾集會抗議,說張揚太年輕,處理事情不夠冷靜,所以才造成了這麼嚴重的糾紛,組織上要多給他一些考驗。
  何英培嗯嗯啊啊的答著,放下電話之後,他不由得露出苦笑,張揚的正處級已經解決了,可徐光然的這通電話,又要把這件事拖延一陣子了,張揚強拆了李長峰的吉星超市,這件事南錫體制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早在張揚來到南錫之前,何英培就聽說他鋒芒太露,從他來到之後的表現來看,果然如此,一個體委主任竟然敢三番兩次的挑戰市委書記的權威,這小子根本就是自找難看。
  何英培正琢磨著這件事的時候,紀委書記李培源走了進來,在市委之中,他們兩人的關係最好,又是鄰居,經常拼車一起回家。
  何英培道:“還不到下班的時間啊!”
  李培源道:“我來是有事想問問你!”
  何英培點了點頭,邀請李培源坐下,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盒軟中華遞了過去,何英培自己不抽煙的,可李培源卻是一杆老煙槍。
  李培源也不跟他客氣,抽了一支點燃,剩下的就隨手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今天我們收到了不少的匿名信和舉報材料,全都是針對體委主任張揚的。他剛剛到南錫來,我對他的情況並不清楚,所以特地向你詢問詢問他的情況。”
  何英培皺了皺眉頭,端起自己的大茶缸喝了一口濃茶,低聲道:“都舉報他什麼?”
  李培源道:“說他假公濟私、亂搞男女關係、說他魚肉鄉鄰、仗勢欺人,說什麼的都有,總之就是沒好話。”
  何英培笑了起來:“很多嗎?”
  李培源道:“過去沒有,今天一天我們接到的舉報信和材料就有一尺多厚,你說多不多?”
  “你打算怎麼辦?”
  李培源道:“我這不是來徵求你的意見嗎?一個年輕幹部,剛剛來到南錫沒幾天,怎麼會激起這麼大的反應?而且所有的舉報全都集中在今天,我感覺這件事有些蹊蹺。”
  何英培道:“有什麼蹊蹺?昨天市里整治違章建築的事情你不知道?”
  李培源抽了口煙,臉上露出些許的笑意。
  何英培對這位老朋友可謂是知之甚深,他根本不是為了張揚的事情過來的,張揚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藉口,李培源真正的目的走過來和他探討一下南錫的政治局面。何英培罵道:“老狐狸,你想說什麼,只管說。”
  李培源在煙灰缸內彈了彈煙灰道:“總感覺南錫的天一夜之間就變了,一個小小的體委主任敢公然打徐書記的臉,一向和和氣氣的夏市長忽然老母雞變鴨,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南錫是不是風向變了?”
  何英培道:“跟你有關係嗎?”
  李培源道:“南錫常委席之中,你我好歹都占了一個席位,怎麼可以說沒有關係呢?”他對何英培瞭解得很,何英培這個人是中庸派,向來奉行著兩不得罪的處事原則,除了自己以外,他和誰都是不即不離。
  何英培道:“從常淩空調離南錫,有些事情就已經埋下了,我搞組織人事工作那麼多年,有件事我清楚得很,官場就是一個火藥桶,沒有人點火的時候,絕對想像不到爆炸時的驚天動地。”
  李培源道:“我怎麼看張揚都像一個點火的人。”
  何英培笑了起來:“玩火者必自焚,點火可不是什麼好差事。”
  李培源道:“南錫也該燒一把火了。”
  何英培從老友的這句話中覺察到了什麼,低聲道:“現在全國上下都把經濟發展放在第一位,你提倡政治鬥爭,這不是和國家唱反調嗎?”
  李培源道:“不鬥爭怎麼發展?權力這個東西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絕不是好事,這兩年南錫除了建設還是建設,現在整天都在說財政困難,可財政困難是怎樣造成的?”
  何英培道:“常委會上你怎麼不說?”
  “我說有用嗎?”
  何英培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舉報張揚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李培源道:“那要看他怎麼處理,捕風捉影的事情我肯定不會拿出來說事兒,可要是真的有證據,我也不會放過他。”
  何英培笑了笑道:“這小子是個麻煩。”
  李培源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還記得當初唐興生的案子嗎?”
  何英培當然記得,唐興生和常淩空可是南錫的兩大政治明星,如果唐興生不是東窗事發,現在他已經升任平海公安廳副廳長,其前途不可限量,正是張揚出手找出了唐興生的罪證,才導致唐興生倉惶出逃,至今杳無音訊。
  李培源道:“敢有所為,必有所恃!”
  何英培緩緩放下大茶缸,看似漫不經心說了一句:“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我們首先要做到客觀的看待問題。”
  李培源道:“客觀地說,整治城市違章建築是一項造福全市百姓的大好事。”
  何英培道:“都明白應該怎樣做,可真正敢去做的沒有幾個。”
  新體育中心規劃用地上還有兩棟違章建築沒有拆除,他們之所以堅持是有原因的,這兩棟建築全都有正規的手續,也就是說,這兩棟建築不屬於違章建築。也就是說他們不能像對待其他違章建築一樣強制執行。
  張揚坐在體委辦公室內,他雖然沒有出去,可是也知道自己目前已經成為南錫風口浪尖上的人物,早晨有一批人來到體委鬧事,多數都是一些老頭老太太,堵在體委門口罵了一個多小時,最後讓公安給疏散了,聽說市委市政府大門口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比起體委更加熱鬧。
  張揚從早晨上班就沒有離開辦公室一步,事情已經惹出來了,現在要冷靜,等待著別人的出招,看清對方的路數,自己才好化解,有些時候張大官人也是很能沉得住氣的。
  房門被輕輕敲響了,張揚朗聲道:“進來!”
  主任助理蕭苕敏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資料夾,張揚笑眯眯道:“蕭大姐,有什麼事情?”只要不是公眾場合,張揚都這麼稱呼她,這樣顯得親切。
  蕭苕敏卻是滿臉愁容,今天幾乎體委的每個人都挨駡了,蕭苕敏上班的時候,還被兩個老太太推搡了幾下,心情一直都不好,她將帶來的資料夾放在張揚辦公桌上,低聲道:“張主任,您讓我問得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那兩棟房子都屬於一個人,屋主叫孟士強。”
  “孟士強?”張揚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一怔,他馬上想到了城建局局長孟士沖,這廝該不會和孟士沖有什麼關係吧。事情並沒有超出張揚的預料,蕭苕敏接下來的話馬上證實了他的猜測:“孟士強是城建局局長孟士沖的親大哥。”
  張揚冷笑了一聲:“我總算知道他對這件事怎麼那麼不熱心,原來這麼回事啊。”
  蕭苕敏道:“孟士強的房子是有合法手續的,他也沒說不拆,只是要求賠償。”
  “他要多少?”
  “兩棟房屋加起來一共是七十五平方,他要一百萬。”
  張大官人拍了一下桌子:“麻痹的,想錢想瘋了!”
  蕭苕敏聽到他爆粗口,不禁有些臉紅。
  張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太生氣了,所以忍不住罵!”
  蕭苕敏又道:“張主任,還是去和孟主任好好談談吧。”
  張揚道:“對了,這房子有幾年了?”
  “三年!”
  張揚皺了皺眉頭,三年,也就是說新體育中心規劃之後蓋起來的,這個孟士強還真是有些辦法,蓋好後居然還能搞到合法手續,這其中他兄弟孟士沖肯定出力不少,兩棟破爛平房居然妄想要一百萬,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張揚道:“大門口還有鬧事的嗎?”
  蕭苕敏道:“員警來了,把他們都趕走了,不過我聽說他們還要來。”蕭苕敏顯得憂心仲仲,事實上體委的所有人都很少經歷這樣的場面,每個人都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只有張揚例外,作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這廝卻仿佛沒事人一樣。
  張揚去城建局又把臧金堂給叫上了,臧金堂心理上很抗拒,可誰讓他是副職,張揚叫他他又不能不去,跟著張揚來到了城建局,路上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在大門處就被保安給攔住了:“幹什麼的?”
  張揚落下車窗道:“找你們孟局長的!”
  保安道:“孟局長不在!”
  張揚轉向臧金堂道:“他說孟士沖不在!”
  臧金堂道:“不在,咱們就回去唄!”他倒是好說話。
  張揚咧開嘴笑了笑:“可我就是不相信呢,上次來不在,這次來又不在,怎麼夏市長一找他就能找到,咱們找他,他就不在呢?”
  臧金堂道:“興許真不在!”從他的語氣能夠聽出,他也不是那麼堅決。
  張揚道:“我覺著他在躲我們!”
  臧金堂笑得頗為無奈,這種事情看破何必說破,人家不想見你,躲著你又怎麼了?你又能怎麼辦?他低聲勸道:“咱們還是回去吧。”
  張揚道:“我喊他一聲看看。”
  臧金堂心說你喊他也聽不見,可馬上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張揚從後座拿起了擴音器,沖著車窗外笑眯眯道:“孟局長在不在,孟士沖局長在不在,門外有人找!”這擴音器有錄音重放的功能,張揚喊完一遍就按下了迴圈播放鍵,頓時他的聲音源源不斷的被播放了出去。
  孟士沖這會兒正在辦公室裡呢,他之所以閉門謝客也不是針對張揚的,他心煩得很,誰都不想見,所以一上班就交代過門衛,可誰想到張揚這個煞星還是找上門來,用擴音大喇叭在門口大喊大叫。孟士沖坐不住了,他自問在官場上混了不少年月,早已修煉成精,可這種人他還從沒遇到過。聽著外面一聲聲呼喊著他的名字,孟士沖感覺到自己的魂都要被叫出來了,他受不了了,馬上給門衛打了個電話,讓門衛放張揚進來。
  張揚樂呵呵對臧金堂道:“怎麼樣,我說他在吧。”
  臧金堂唯有苦笑。
  兩人一起來到了孟士沖的辦公室,辦公室的房門大開著,孟士沖坐在辦公桌後,臉色發青,分明是被張揚給氣的。
  張揚笑眯眯給他打了個招呼:“孟局長,您在啊,剛才你們保安攔住不讓我進!”
  孟士沖道:“今天有老百姓跑到城建局鬧事,所以我讓他們加強管理,任何人找我都說不在。”他的這個理由還算充分。
  張揚在沙發上坐下,看了看孟士沖的辦公環境,感覺還是很不錯的,從室內的花花草草和茶几上的茶具來看,孟士沖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牆上的一幅字吸引了張揚的注意力,那行大字寫著……蒼鷹振翅,搏擊長空。這行字乍看起來氣魄很足,蒙些外行應該不難,可在張揚這位行家裡手看起來,這行字寫的顯得有些生硬了,賣弄的味道足了些,再看落款,題名竟然是市委書記徐光然。孟士沖能有徐光然的題字,看來關係應該非同一般。
  臧金堂是跟著張揚過來的,至於今天前來的具體目的他不知道,不過能夠猜測到十有八九和整治違章建築有關。
  張揚道:“孟局長,我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孟士沖的臉上仍然沒有笑意,面對張揚他笑不出來。
  張揚道:“咱們昨天的整頓行動很成功,清除了新體育中心規劃範圍內大部分違章建築。”
  孟士沖忍不住道:“現在說成功還為時過早,今天早晨有不少老百姓去市委市政府鬧事,抗議我們的強制行動,連我們城建局也被不少人罵。”
  張揚笑道:“做工作,挨點罵是正常的,咱們不要當成一回事兒,該幹的事情還是要好好幹。”
  孟士沖不無嘲諷道:“張局認為我們該幹計麼?”
  張揚道:“當然是把整治行動進行到底。”
  孟士沖笑了笑,卻沒有說話,態度顯得很輕蔑。
  張揚道:“你有個哥哥叫孟士強吧?”
  孟士沖皺起了眉頭:“你什麼意思?”
  張大官人仍然一臉的笑:“孟士強在新體育中心規劃範圍內有兩棟房,你知道嗎?”
  孟士沖道:“我大哥的事情我從不過問,這件事我不清楚。”
  張揚道:“那你現在知道了?這兩棟房已經眼中影響到新體育中心的建設,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孟局,你大哥的工作得你來做!”
  孟士沖道:“好,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當著張揚的面,他果然給孟士強打了個電話,說了一會兒話,把新體育中心的事情說了,孟士沖掛上電話道:“張主任,我大哥說他的房子不是違章建築,手續齊全。”
  張揚心中暗罵,狗日的裝腔作勢,要是沒有手續,自己早就讓人把房子給折了,張揚微笑道:“手續齊全也得拆,畢竟他的房子是在咱們新體育中心的規劃範圍內,影響到整體建設,我們會做出相應賠償的。”
  孟士沖道:“我把他電話給你,具體的事情你們談,張主任,這件事很敏感,我作為親屬實在不適合插手。”孟士沖的話倒也算合情合理。
  張揚笑道:“要不你把他約到這裡來吧,咱們現在就談,新體育中心工程的事情不能耽誤。”
  孟士沖道:“他忙得很,還是改天再約吧。”
  張揚搖了搖頭道:“就今天,我做事不喜歡拖延,現在新體育中心規劃範圍內的違章建築基本上都拆掉了,你大哥的這兩間房很顯眼,孟局也不想讓人戳你的脊樑骨吧?”
  孟士沖皺了皺眉頭:“張主任,他雖然是我大哥,可他的事情和我無關啊!”
  張揚笑道:“誰也沒把這件事算你頭上,你是城建局局長,又是咱們這次整治行動聯合小組的負責人之一,你得做個表率啊,現在就把你大哥請來,咱們一起好好談談,爭取今天就把這件事解決了。”
  孟士沖頗為無奈,這廝今天算是盯住了自己,大有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意思,看情形他要是不把大哥喊來,張揚絕不會善罷甘休,孟士沖看了看臧金堂,指望他說句話,可臧金堂也來了一句:“要不就把孟士強叫來吧,反正這件事早晚都得談,早談早解決也好。”
  孟士沖看了看時間道:“這都中午了!”
  張揚笑道:“沒關係,我們跟你吃食堂,嘗嘗你們城建局的伙食怎麼樣!”
  話說到這份上,孟士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只能給大哥打子個電話,讓他抽時間來城建局一趟,原因也告訴了他。
  當天中午,孟士沖就在城建局餐廳準備了一桌飯,請張揚和臧金堂,張揚提議把規劃局局長霍廷山喊來,孟士沖意識到這小子可能抱有什麼目的,他不想打這個電話,可張揚打電話把霍廷山請了過來。
  因為南錫體制內有規定,中午明令禁酒,所以孟士沖也沒有準備酒,弄了兩大瓶雪碧。霍廷山一看就搖頭道:“我不能喝,我糖尿病。”
  張揚過來也不是為了喝酒,他笑道:“那就上米飯,咱們邊吃邊等。”
  霍廷山還不知道要等誰?有些詫異道:“等哪個?”
  張揚道:“孟士強咱們孟局的大哥。”
  霍廷山稍一琢磨就明白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孟士強當初蓋房子的時候,他還幫過忙呢,一想到這件事,霍廷山有些後悔了,自己不該來,這頓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
  孟士沖端起雪碧招呼道:“諸位來得匆忙,我也沒有什麼準備,不周之處還望多多擔待。”
  臧金堂笑道:“孟局太客氣了,工作餐已經很豐盛了。”
  孟士沖道:“跟你們體委招待所不能比你們那邊的飯菜不錯。”
  張揚笑道:“孟局在點我啊,這樣,這週末大家抽出時間,我來安排咱們聯合工作組的幾位領導全都去我們體委做客。”
  孟士沖慌忙搖頭道:“不用了,大家工作為主,喝酒為輔。”
  張揚道:“市里都說了,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工作也不能耽誤喝酒一個党的好幹部首先就要酒精沙場,酒精考驗!”
  一桌人都笑了起來,別看表面上其樂融融,每個人心裡都存著事兒,孟士沖的心思最重,他認為張揚今天到城建局來充滿著逼宮的意思,他想拆掉大哥的那兩棟房。霍廷山心裡充滿了懊悔,自己來這裡是陪綁的,沒事找事,這不是倒楣催的嗎?
  臧金堂也認為自己是陪綁的,他現在也想開了,你張揚是體委主任,你喜歡折騰就折騰去,你喊我來,我就跟著來,該吃飯吃飯,該喝酒喝酒,總之我就是少說話。
  因為不喝酒的緣故,午飯進行的很快,不到一點鐘就已經吃完,孟士強還沒來。
  孟士沖打了個哈欠,他也不是存心,每天中午他基本上都要睡午覺,到這個時候就開始犯困。他強打精神道:“都去我辦公室喝茶吧。”
  張揚道:“好嘞,孟局,你大哥什麼時候到啊!”
  孟士沖道:“他正從工地往這兒趕呢,我回去再給他打個電話。”
  幾個人回到辦公室內,孟士沖又給大哥打了個電話,放下電話笑道:“不好意思,他在路上呢,再有一個小時就到了。”
  規劃局局長霍廷山道:“壞了,我下午還得有個會要開,我不能陪你們等了,這就得去。”
  張揚笑道:“霍局急什麼?這才一點鐘,來得及!”
  霍廷山是一心想脫身,這種地方他可不想繼續呆下去:“身為領導得以身作則啊,萬一遲到了,不是讓大家看笑話嘛,對不住,我真得走了!”
  張揚道:“霍局,你走可以,但是你得先表個態,孟士強的那兩棟房屬不屬於違章建築呢?”
  霍廷山有些為難的笑道:“這件事我還真不太清楚,等我抽時間實地考察一下,再查查相關的資料。”
  張揚道:“這件事我調查過了,孟士強的兩棟房手續齊全,不過剛好建在我們新體育中心的規劃範圍內,必須要拆遷,不然會影響到新體育中心的整體建設。”
  霍廷山裝模作樣道:“有合法手續啊,既然有合法手續就不能按照對待違章建築的處理方法來了,有孟局在這裡什麼不好說,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找出一個都能接受的方案不就行了,我真得去開會了。”
  張揚笑道:“你別急啊,這件事離開你還真不行!”他拿起孟士沖桌上的電話,往規劃局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霍廷山是聽到免提中響起辦公室主任聲音的時候,才意識到這廝是在往規劃局打電話。
  “你好,這裡是規劃局辦公室。”
  “霍局在嗎?”
  “霍局不在!”
  “下午他在嗎?”
  “不在!”
  “我是體委主任張揚,能告訴我他的去向嗎?”
  “嗯……霍局下午去市里開會,您要是有事給他打電話吧。”張揚打電話的時候笑眯眯看著霍廷山,霍廷山這個鬱悶,這小子真夠壞的,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損招兒拆穿自己。他卻不知道張大官人用這一手早已經是輕車熟路。
  孟士沖冷眼看著張揚,他和張揚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已經意識到這是個不留情面的小子,誰都知道霍廷山是在說假話,可誰都要給霍廷山一些面子,當面揭穿的事情換成他是幹不出來,可張揚不一樣,孟士沖暗自琢磨著大哥的事情,今天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待會兒需要給大哥提個醒,儘量別跟他發生正面衝突。
  霍廷山被張揚當場揭穿謊話,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安和窘迫,他呵呵笑道:“張局不相信我,懷疑一切,我真有會,回去就給他們開會。讓他們知道,領導是不可以輕易出賣的!”
  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孟士強踩著他們的笑聲來到了辦公室內,他是孟士沖的親大哥,也是幹建築的,放著有個城建局局長的弟弟,當然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
  孟士強和霍廷山、臧金堂都很熟悉,他進門後首先跟他們兩人打了招呼。張揚他卻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從弟弟的電話中已經知道了他,很熱情的伸出手去:“張主任,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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